坂田银时被少年的话弄的浑身发麻。
什么叫有希子在他的身体里?!
“你到底是谁……”银时终于问出自己一直在逃避的问题,“你是虚,还是松阳?”
少年露出温和的笑容:“你觉得呢?”
在那一瞬间,坂田银时真的将他幻视成了吉田松阳。
那双圆润的眼弧,与记忆中的老师别无二致,他差点就要喊出“老师”,却又突然想起虚也可以做出那样的笑容。
虚是世界上最了解吉田松阳的人,他知道松阳会做什么表情,他知道松阳会用什么样的语气说话。
甚至……坂田银时握紧拳头,在这段旅程中他不断回忆着过去,他想起松阳老师也会有双目无神望着远方的时候——而他那时的眼神,其实是和虚一样的。
“你是虚。”坂田银时肯定道。
少年的笑意更浓,似乎对银时的答案毫不在意。
那一夜宇宙群星闪耀时,他触碰到了真正的有希子。
宇宙的形态和真谛是如此难以参悟,以至于现在没有一个智慧生命群体知晓祂的全部。
然而这位无法观测、无法理解的神明,却独独为他降临于世。
他们在被全宇宙的阿尔塔纳能源光束覆盖的瞬间,都失去了人身变回了最初的能源形态。在那时,他们被冲击成了最基本的元素,彼此交融跃动在了一起。
在坠入地球的龙脉后,她的灵体也融入了他的身体中,他们又共同在这片区域重新凝成了肉身。
“坂田银时,你不知道这个村子是哪里吧。”虚笑起来,他的话音刚落,无数黑衣人就从树后冒出,彻底包围了他们。
“他们是……奈落?!”坂田银时难以置信地握紧刀,他将少年虚保护在自己身后,“为什么?我应该有隐藏好我的行踪啊!”
“因为这里是奈落最大的一个训练基地啊。”虚愉悦地笑起来,“但对我、对吉田松阳而言……它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意义呢。”
“这是我与有希子初次见面的地方。”
坂田银时睁大双目。
虚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仿佛在隔着那层皮肉抚摸着她一样:“好怀念啊,当时有希子差不多也这么大?她刚刚从藤原祖宅逃出来,和服部全藏走散了。有希子见到我时,明明是性命攸关的危机时刻,还对着我红了脸呢,好可爱。”
坂田银时:……
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但虚的叙述怎么这么瘆人啊?!
“那时她的身体因为刚刚抽离了阿尔塔纳能源还很虚弱,只要贴着我就能很舒服,我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在坂田银时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中,虚一边叙述着,一边把他腰间藏着的另一把短刀拔了出来。
“当年,也是这样一群人在追杀我、追杀有希子,你们猜后来他们怎么样了?”虚眯眯笑着扔掉了刀鞘,抚摸着锋利得似乎连风都能斩断的刀刃,用温柔得如同情人间呢喃的气音道
:
“我把他们都杀啦。”
【噗——】
那么多奈落的杀手,在眨眼间就倒了下去,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鲜血已经在地上流淌成河。
几滴血溅在少年的脸上,却比不过他猩红的双目骇人。
他却痴痴地笑起来,不知道在对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