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满屋的聘礼让他明白自己躲不过,他那句不值得,不止是劝诫宗聿,也是警告自己。
或许宗聿真的因为机缘巧合知道他的存在,但他相信那并不是全部。
他的身上有无法诉说的秘密,如同阴暗见不得光的苔藓,在角落里肆意生长。阳光稍微一碰,就会蜷缩起来,不敢面对。
他自知内心阴暗,但看见阳光在心房前晃悠,还是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抓住。
湿润的帕子擦干宗聿额上的汗水,江瑾年的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若有似无地滑过喉结,锁骨,凉意带起热意,越来越放肆。
宗聿衣襟半敞,胸膛起伏,微微低头就能看见江瑾年那张漂亮的脸,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抓住江瑾年往下滑的手,神情略有几分狼狈:“我去换身衣裳,小福子……”
江瑾年的另一只手在他胸膛上轻点,打断了他的话,见他低头看自己,笑道:【我帮你。】
美人如玉,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宗聿招架不能,觉得今早的火白泄了。
他记忆中的江瑾年睁眼闭眼都是战事,神情冷峻严肃,做事雷厉风行,是裹着火焰的冰霜。
哪里像此刻这般,温柔似水,不用一兵一卒,也能让他丢盔弃甲。
宗聿的心里像是装了几百只兔子,一时间进退两难。
正犹豫间,屋外传来纪凌的声音,他仿佛看到了救星,松开江瑾年道:“我去去就来。”
说着脚下生风,走的那叫一个慌乱。
江瑾年忍俊不禁,把帕子递给侍女,示意她们可以退下了。
纪凌奉命去查赌局的事,今日有了眉目特来回禀。
民间的流言和赌局不是同一波人造势,流言的源头在宫里,纪凌没有深入追查。
赌局的源头不明,据一开始下注的那几人说,是一个外乡人设局,他们对他的长相已经模糊,隐约记得他戴了一个银质的蝴蝶耳坠。
“如何确定是外乡人,而非假扮?”宗聿问道。
“赌局现在的东家是群瘪三,他们整日里走街串巷,对京都的人情风貌最了解不过。那人口音特别,衣服上多以银饰为主,京都少有这种扮相。”纪凌解释道。
设局的人不做东不入局,明显不是冲着钱去。
纪凌按照这些人给的特点调了凌霄阁的探子排查,但是一无所获,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般,了无痕迹。
如果不是早有预谋,提前踩好点,便是功夫了得,绝非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