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大学城附近,哪哪都近,转眼已经到站。
尧越先下车,还没伸手拉她一把,被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
昭也嘴唇白得厉害,拽着他的衣角,才控制着自己没摔倒。
“对、对不起……”
她快速起身,眩晕持续,脚步虚浮,又狠狠撞了一次。
尧越拉了她一把,遥远的声音像隔了一层厚厚的屏障,听不真切,“没事吧,姐姐?”
“没……”
晨间运动、脑力劳动,把身体里的糖分掏空。
熟悉的低血糖。
很早很早以前,医生给昭也打了预防针,所谓康复,和完全没有生过病的人,有本质性的区别。像闹过虫害的田地,再怎么调理,也变不成新田。
尧越握着她的胳膊在一旁站好,“不然坐坐?你脸色不太好。”
“没关系、普通的低血糖……让我安静的待一会就好了。”
“你要不试试依靠我?”
“……谢谢。”
昭也没拒绝,老实巴交地拽着他衣服下沿。
工作时间,尧越穿得宽松。
被拽着衣服,下摆仍然空荡。
他怕没有足够的力气借她,自觉抓着昭也的手腕。
昭也:?
“就这样吧,你走不动还能扶你一把。”理由正当,“附近的小卖部也要走到篮球场,先忍一忍。”
她“哦”一声,正经男大总归比她更熟悉大学城的路线。
只是……
他的手很大,跟哥哥的手差不多大,手掌包裹的尺寸,快是她手臂的长度。
心跳又“咯噔”一下,昭也抿抿唇。瞬间的冒失使得她踉跄一下,被稳稳抓住。
“慢点走、好吗?”尧越偏偏挂着“做好事不留名”的正直表情。
她想说什么,又把话吞回肚子里,“嗯……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他握得更近,影子靠在一起,暧昧得像拥抱。
余光打量着她的那节手腕,小而干净,唯一的装饰是一条手编红绳,平安扣。扣着一块成色很好的玉,还有一块金色的小福牌,衬得那一片皮肤,白得病态。
她的家人,祝福得很朴素。一眼能看透的“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