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花小雨这么一说,大家都倍感吃惊。敢情即使说是中毒,也可以表现出急性胃肠炎的症状,最后却由于肝肾功能衰竭死去。这么专业的事儿,难怪常人不懂,就连相关专业也只是一知半解,对死亡性质的认定上却会是千差万别。
蔡队又喝了口茶,茶这会儿已经退却了本身的温度,只凭水的比热容大才没那么冷。没事儿时他一定会续上烧好的开水,不过这时脑子里全是案子,喝茶只是习惯罢了,也就不再挑剔了。
稍加思索,蔡队急着追问:“那死者有没有可能也是死于急性胃肠炎呢,她的症状和急性胃肠炎真的是无法区分。我记得尸检报告的结论是排除外力性他杀。这两方面有没有交叉呢?”
花小雨就喜欢和蔡队探讨案子,虽然自己是法医专业出身,破案的事儿归重案组,可是一到这种大家坐在一起品案子的时候,就觉得特有味道,这就是案子的魅力吧。就连蔡队都总是说若不是局里缺法医,真想把她调来重案组。这种对学术精益求精的感觉脱离校园后是很难得的。
花小雨微笑,是欣慰的笑。这种笑一则因为自己被需要而满足,二则是当老师的有学生孜孜好学而欣慰。
“王娟的尸检报告有说明是排除外力性他杀。由于没有肌肉成分,没有组织包裹,很多基于两者对死因判定的手段就没法实施。所以我报告上给的死因实则是不尽详实的。
通过尸骨,我只能推断出她死前未和人发生暴力扭打,没有被人用蛮力导致死亡。”
“那换句话说,如果这个王娟是中毒而死,或者说人为致死,只要是在现存的这个尸骨上看不出来,没有痕迹,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急性胃肠炎,被投毒,甚至窒息而死等等……”
“没错,蔡队,只要没有痕迹,即使是他杀我们也无计可施,无法定罪,也同样无法知道具体死因。”
蔡队吐了口长气,“虽然时间这么久了,留存给我们警方的证据少之又少,但吴局也说了,有疑问不能躲避,既然这个王娟死因存疑,那我们就从她身边的活着的人查起。
不能因为痕迹缺失,就轻易放走一个凶手,这对死者是不公平的,更是对法律的亵渎。”
花小雨露出钦佩的表情,在她心里,蔡队绝对不是一个肯在困境面前低头的重案队长。
“蔡队,那我就先回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接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辛苦查案了。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24小时为你们重案组开机。”
如果你想说花小雨虚伪,本来法医也是要求24小时待命,那你就冤枉她了,她有2部手机,私人一部,工作一部,晚上她完全可以把私人那部关机,但是她没有,就怕局里有什么情况联系不上。
“啥也不说了小花,你也尽力了,无奈尸体上留下的线索太少了。
不过我们不能放过他,如果有凶手,重案组挖地三尺也得给他挖出来,别说4年了,就是10年,也得给死者一个交代。”
一切归零,没有尸检支持,没有有力证据指向,全凭刑警的侦查手段和敏捷的头脑,小彤知道学东西的时候到了,于是她主动请缨跟在蔡队身边,只要能破了案子,再苦再累都不怕。
蔡队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也逐渐改观,她对案子有骨子里的兴奋劲儿,这点很重要。
接下来就要回到死者本身,理清她的社会关系,那么这时候就不得不回城南派出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