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这样”,是指被钟念捡回来前的状态。
原来是为了拍电影下凡体验生活来了。这个理由比之前听着充分一点,就那么一点,钟念的回应很淡,“这样啊。”
她依旧不是很赞同。
但她们的关系没有亲近到可以指摘对方生活方式的地步。而除此之外,没什么可说的。
秦欢就笑笑不说话了。
钟念猜想,她应该是知道这种行为不可取的。
……知道却依旧要去做。钟念是没法理解这种人的,她们本来也不是同个世界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她们之间的交流就到此为止。
等第二天醒来,秦欢回去当她被镁光灯环绕的大明星,钟念则会继续自己一如既往、贫乏到甚至能在开头望见结尾的生活。
这个意料之外的插曲,在秦欢的人生电影里,应该属于会被剪掉的废弃镜头,毫无意义。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
秦欢拿起水杯,扫落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
她弯腰去捡,而等钟念意识到那是什么已经晚了——
“……指套?”
秦欢不仅捡起来,还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钟念蓦然有种强烈的,被窥破隐私的不适感,尤其是、偏偏是被这个人撞见……她一度失去反应能力,只觉得热度烧着似的从脖颈蔓延到脸颊。
“……是啊。”
最后,钟念勉强维持住表面的镇定,应了一声。
成年人家里有这种东西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想,如果秦欢要大惊小怪……只能说明她太纯情。
但是,秦欢“哦”一声,什么也没说,只是侧过身,用一种很奇妙的目光打量她。
那双长而微圆的眼眸,黑白分明得恰到好处,看人时有种自然流露的风情,如同早春枝头半开欲开的花。
床头壁灯的光落在她眼里,好似落进一道细细摇曳的火光,几乎会将人灼伤。
或许是因为职业,秦欢在细微处总有一种很奇妙的戏剧化。
不至于夸张到让人不适,但也不会轻易被忽略。
而且,钟念知道她从前学过芭蕾,也许学表演之后还会上什么形态课,总之不管站着还是坐着,你永远能在她动作里察觉那种轻盈如湖上天鹅的美丽。
——当这两种特质糅杂,并在那一眼里淋漓尽致地展示出来,即使不用语言,钟念也领会到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昏暗的房间、深夜带喝醉的漂亮女人回家。
这个人现在还坐在她床上,赤足踩着地毯,足弓映着灯光莹润如玉,细细的脚踝似乎能被一手握住。
她刚洗过澡,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钟念的浴袍在她身上有点嫌小,没擦干的水珠顺着细细的脖颈落在锁骨,又从细腻的肌理深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