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个木偶,这几天积压在他心中细细密密的恐慌,此时汇聚成一条湍急河流,冲向没有防备的他。
一个呼之欲出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叫嚣。
他的淼淼,死了。
半晌,沈时瑾回过神来,疯狂摇头道:「假的,肯定是假的。」
「她不会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吧?」
沈时瑾狠狠砸掉了盒子,甚至不解气地用脚践踏着我的断手。
「时淼,你一定躲在那里看着这一切吧?」
「滚出来,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绵绵冲了过去,从沈时谨脚下抢回我的手,死死地抱在怀里。
沈时谨发泄不得,又将两个瓷瓶摔得稀烂。
采花贼笑得癫狂,笑出了眼泪。
「自我介绍下,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采花贼。」
「小侯爷,你不该摔碎瓷瓶,你会后悔的。」
「用人骨磨成粉掺入黏土,烧制而成的骨瓷特别的细腻光滑,堪称极品。」
「最重要的,那是时淼的骨粉啊,世间独此一份。」
沈时谨如遭雷殛,他发疯似的冲向采花贼,将其打得血流不止。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的淼淼!」沈时谨边打边咆哮。
采花贼不停地吐血,但笑得依然欢快。
「生气了?那女子不是你不要的吗?你应该感谢我啊!」
「你可以救她的呀,那天你都发现我了,可惜你只顾得叫时淼去死。」
「所以她真的死了呀。」
「你不是要娶秦小姐?秦小姐可是个好姑娘,就是她告诉我你们的布局,我才能掳走时淼的啊!」
「你知道时淼断气前说什么吗?」
「她说少年和少女,以命换命,永不分离,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明明挨打的是采花贼,先崩溃的却是沈时谨。
采花贼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向他。
他无力地跪下,又蹒跚地爬着,用双手去拢碎裂的瓷片,拢的鲜血淋漓,拢的失魂落魄。
秦舒去拦他,却被一把推开。
秦舒不死心,她挤出几滴眼泪,让自己看上去真心实意,再次抱住沈时谨说道:
「阿瑾,不要这样,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