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酥衣,沈顷他到底有什么好。”
战马行烈如风,迅捷如鹰。
少女裹着厚厚的氅,于一片漠漠黄沙中扬首。
今日日光甚好,冬日里,难得有这般暖洋洋的天气。
即便是黄昏日落,周遭也是一片热意。那暖融融的霞光将她身形包裹着,落在她面上、落入她一双柔软的杏眸之中。
忽尔又一阵马蹄声。
有卒子手中拿着信件,扬鞭而来。
“夫人,是从京中来的信。”
郦酥衣淡淡颔首,走上前。
那人原以为这是她的家书,将两封信全部递上来。少女收回神思,轻瞥其上字迹,是宋识音寄来的。
两封信,分别写着:
——衣衣亲启。
——苏世子亲启。
郦酥衣将对方寄给苏墨寅的那封信妥帖收好,继而攥着另一封信件,缓缓走回军帐。
冬日里,这黄昏一旦来临,天便黑得很快。
她叫玉霜点了灯,眉目婉婉,坐回桌案之前。
先前的回信还未寄出去,识音的信又来了。
郦酥衣想,应当是京中出了什么事。
信纸展开,其上字迹略微飘忽,让人只看一眼,便觉对方下笔时的心神不宁。
如此想着,她眉心微凝,将信方展开没几行,面上神色便微微一僵。
只因信上寥寥数语,尽述好友当今困境。
——宋识音有了孩子。
她有了与苏墨寅的孩子。
大凛风气开放,但即便如此,在众人眼里,女子的贞洁仍是尤为重要的头等大事。这二人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不但私相授受,甚至还让女方怀有了身孕……
宋识音字字句句,皆是摇摆与慌张。
她害怕,害怕有孕之事暴露,害怕被父母责骂,被众人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