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他一笔一画,写着——
他被兰雪衣囚禁在后院,不见天日,磋磨至死的那五年。
第章
日影徐徐。
郦酥衣垂下眼,凝望着沈兰蘅笔下字迹。
明明用的是同一具身体,沈兰蘅的字却是歪七扭八的。他字迹凌乱,分毫没有沈顷的半分遒劲有力,有些字,还要她努力分辨,才得以辨认出来。
她看着,沈兰蘅写道:
自很小的时候起,他便被关在后院,关在那一间狭窄的柴房中。
狭小阴寒,冰冷黑暗,不见天日。
他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事,每当年幼的孩童,为此去问自己的母亲时。兰雪衣总是会一怔出神,而后垂下眼,漠然地、冷冰冰地凝望向他。
那是兰蘅见过最冰冷的表情。
那并不是一个母亲望向亲生骨肉时,该有的神色。
她的表情,仿佛在说——他一生下来,便是天大的错事。
他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
他……就该死!
春风忽尔冷冽了些,吹拂入帐,轻掀起宣纸一角。
郦酥衣明显感觉到,当对方落下那一个“死”字时,男人的笔触明显带了许多情绪。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浓墨就这般扑簌簌而下,“啪嗒”一声,将素白的宣纸尽数染脏。
他有些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
亦控制不住汹涌迭起的情绪。
男人右手用力,手背上青筋爆出,几欲要将那支笔折断!
不过少时,他的额上尽是细细密密的冷汗。冷汗涔涔,如同墨珠般豆大,便要顺着他的额头滑下,坠在他鼻尖,眼看着即要再度落在那一方宣纸之上。
见他落笔如此困难,郦酥衣不免也屏息凝神,凑近些,一面安抚一面鼓励他。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热茶?沈兰蘅,你可有想起来什么,慢慢写,不要着急。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
“喝口茶,放松,再放松。放松些,慢慢写。”
少女的手搭在男人左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