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正吃着饭,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抬眸间,院门已被人从外敲开。
为首的竟是小六子。
他带着一行人,竟从西疆一路找了过来。
一看见沈兰蘅,少年登即从马背上翻身而下。他垂首,态度万分恭从,于男人身前拜了一拜。
“将军。”
少年人声音里带着独有的青涩稚嫩。
昨夜那一场胆战心惊,长襄夫人来不及跟着沈兰蘅去往通阳城,思来想去,他还是担心主子在这边出了事,于是便赶忙找了过来。他不懂军中规矩,更不知晓该如何同沈兰蘅行礼,少年双膝跪着,整个人匍匐在男人脚边,恭顺得不成样子。
沈兰蘅摸了摸小六的头,示意他起身。
见自家主子如此待小六子,魏恪立在一侧轻哼了声,眼底依稀有酸意。
他才不嫉妒他才不羡慕呢,主子定是看他的年纪小,才摸他的头。
跟逗弄小哈巴狗似的,哼,他才不需要呢。
自己跟了二爷这么久,无论是在西疆,或是在京都,自己早已经成了二爷不可或缺的臂膀。自己才是二爷身边最得力的干将。
魏恪如此想着,一双眼朝桌边雪衣之人望去。
仍旧是那一袭雪白的氅,但却让魏恪觉得——身前之人较先前,似乎变了些。
究竟是哪里变了?
魏恪也说不清楚。
长襄夫人家中狭小简陋,用罢膳,有人提议在通阳城中转上一圈,顺便体察体察民情。
闻言,沈兰蘅望向身侧少女。
这一日的调养,让郦酥衣面上神色和缓了些。自从来了西疆,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不再似先前那般娇气。
西疆之行,无论于身于心,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磨练。
少女缓声:“郎君不必忧心我,在宅院之中心绪烦闷,妾身陪您上街走走,散散心也透透气儿。”
她既如此说,沈兰蘅只好点头,应了声:“好。”
这一行人便如此上了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