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俊磊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白色的内襟,半透明的黑色外衫披在外面,他的身型与那张五官绝伦的面容一样俊美。
尽管袍子已被刀划破,尽管他的肩头还流淌着血迹,尽管他乌黑的丝因打斗而微微凌乱,但是,没人敢质疑那股气质。
那是一种自内而外散的天然的王者气质。
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没有从前的不以为意,没有自以为是的傲慢自负,有的是一种让对手无法忽视、不得不小心提防的内敛与沉稳。
楚弈定定地站在那,狭长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整间暖阁,连同那只落在地上支离破碎的碗。
一群侍卫拿着长刀围在他的身后,最前面两个还将寒光闪闪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即使个个拿着刀,且是一群人都拿着刀对着同一个人,但谁也没敢有一丝松懈,仿佛只要松懈刹那,就会被人重重地反击。
被大家以刀要挟着的人站得很直,轻轻抬着下巴,无暇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惧色。
漆黑的眼瞳,忽略掉折射进他眼中的寒光,直直地对那张面具下的眼睛对视。
良久,谁也没有动。
久到以为空气就要因此冻结的时候,五峰谷主突然拍拍手掌,低笑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他是堂堂的北诏君主,你们还不放开!”
侍卫听到命令,立刻放下利刀,纷纷垂。
楚弈左右瞥过他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肩伤,鲜血已将胸前的衣襟侵湿。微微皱起眉头,他理了理自己的袍子,仿佛要清理掉上面的污渍,动作依就那么潇洒怡然。
慢条斯理地理好袍子,再拢了拢垂落额角的青丝之后,那张如玉的面庞才重新对上五峰谷主。
“谷主如此费心,楚某真不敢当。”他懒懒地笑着,那语气那笑容好似真的觉得很荣幸。
五峰谷主本想见到一副落魄之相,不料楚弈受了伤还能保持如此潇洒之姿,当即如被开水烫了心脏一般抽了一下。
有面具,看不清他的真实表情。
“呵呵,本尊失礼了。不过邪君的确好身手,竟然还能活着走出万洞岩。”
楚弈挑眉,脸上已不见半丝笑意:“那得多谢谷主留情。万洞岩的机关复杂诡异,非一般人能设计出来,楚某终究算是幸运,至少谷主还没打算让楚某就这样死了。只是楚某真不明白,谷主究竟是何人?为何如此费尽心机先抓楚某的朋友,再引楚某上山?”
五峰谷主的嘴突然扭曲了一下,声音从胸腔出:“今天本尊会给你一个真正的解释!”说完,他又拍了两下手掌,只见一侍女端着盘子走出。
盘子很精美,但是重点不在于盘子如何,而在于盘子上呈着什么。
一直神色自若的楚弈一见盘中之物,清俊的面容陡然一变,血色也急退下了不少。
呼吸抑制不住地急促,喉头猛地窜上一股腥甜。
那东西
那是
可恶!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盘子里的东西,幽暗的晶瞳倏地一收,变成芒刺然后变幻出各种不同的神情。
五峰谷主斜起嘴角冷冷地笑着,对他的反应极其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