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只是道:“本来昨夜就该和你说的,但是不小心睡过去了,其实也不急,该急的是崔河,只不过郡主还在他手上。”
顾无惑道:“她不会有事。等满满睡醒,我会让程寂先送你们回府。”
温芍点点头,没有问他什么,顾无惑必定是要亲自去见一见崔河的,就如他所说,该急的是崔河,那么该怕的也该是他才对。
很快满满终于醒来,温芍喂他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两个人就被护送着离开了。
顾无惑依旧留在景宁寺,他并没有去见崔河,而是让人按着温芍所说的地址,去请了崔河来景宁寺。
崔河前来,却并未带上顾茂柔,顾茂柔仍被压在那里。
顾无惑并不惊讶,也没有生气。
他在禅房里给崔河倒了一杯清茶,崔河觑了顾无惑一眼,只将茶端起放在鼻尖下一嗅,却又重新放下。
“南朔就连茶都是如此清淡,果真无趣。”崔河讥笑道。
顾无惑丝毫未被他的出言不逊激怒,他脸上神色不变,自己端起茶慢慢地啜饮起来。
而崔河一时也只能耐下性子等他。
禅房中焚的香能使人安神静气,烟雾袅袅而上,崔河见了心下不但没有平静,反而愈发烦躁。
看出了他的不安,顾无惑这才放下茶,对他说道:“殿下何事如此不安?”
“你说为什么?”崔河反应倒是很快,冷笑道,“我难道就不怕你把我抓起来杀了吗?”
顾无惑道:“我的妹妹还在你手上,若我真要杀你,便不会见你。”
崔河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他才重新说道:“如今我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来南朔也不过是下下之策,只求能有个保命栖身的地方,崔潼好说,但落在秦贵妃手上,我就是个死。”
“看来你很有把握。”
闻言,崔河竟忽然犹豫起来,但顾无惑也不着急,并不催促他。
“好吧,”崔河终于叹了一口气,“我之所以来南朔,还是相信你的为人,你不会出尔反尔。逃离北宁,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带,我有北宁的边防图。”
顾无惑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只是问道:“就这么简单?”
“一张边防图,难道还不够你留我一条性命吗?”崔河开始沉不住气了,反问道。
顾无惑轻轻笑起来,他摇了摇头:“我是问你,你只是想保命那么简单?”
崔河道:“难道我还有其他筹码要求更多吗?”
明明好似已经差不多快谈完了,可崔河却不知为何愈发紧张起来,他低头看见方才他进来之后,顾无惑为他倒的那杯茶,本已被他弃之,此时却又不由拿起了灌了一口,压一压纷杂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