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河只是又笑道:“听说你妹妹早几年便寡居家中,你倒不要耽误了她。”
顾无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和崔河说出顾茂柔的事,就如崔河所说他也不是个好东西,即便与他说了那些事,崔河怕是也不会介意,而且此事八字还没一撇,不能这么早就把顾茂柔的老底揭出来。
很快崔河的人带着顾茂柔来了,顾无惑与崔河告别,崔河按着早前安排继续留在景宁寺,而顾无惑带着顾茂柔回城。
顾茂柔如今见了顾无惑,再也没有了从前那种撒娇的情态,而是战战兢兢的,她只道兄长还不愿理她,但想起自己让温芍离开,自己留下的事,又觉得很有必要让顾无惑知道,便不断地掀了车帘去看外面的顾无惑。
好几次之后,顾无惑的眼神终于看了过来,他蹙了蹙眉,骑马走到顾茂柔的马车旁,问她:“怎么了?”
顾茂柔道:“没什么,但我这次学好了,阿兄能原谅我了吗?”
想起顾茂柔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顾无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若要说原谅,那实在是太轻易了些,又和从前没什么分别,过几日顾茂柔便大抵又回到老样子去了。
“回去还是反思己过。”顾无惑冷冷道。
顾茂柔很是失望:“阿兄,明明是我给了她机会先离开的。”
在景宁寺时,她就已经同温芍说了不少好话了,虽然不多,但对于她来讲已经很委曲求全,然后被崔河绑了,留下的人是她,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还是温芍根本就没有把她的好意看在眼里,一点都没替她说话?
顾茂柔想哭了。
这时顾无惑忽然开口问她:“你想不想再嫁人了?”
“嫁人?”顾茂柔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无惑皱眉,大致与她说了崔河的事,并道:“愿不愿意看你自己,若不愿意就继续留在家中,只是不许生事。”
顾茂柔才听是那个绑了自己的人求娶自己时,其实是很恐慌的,即便崔河并没有对她做什么,甚至没有像寻常绑匪那样凶悍,她也觉得可怕,她一向金尊玉贵的,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
可听着听着,顾茂柔的想法又慢慢开始变了。
如今的情况,温芍是再也赶不走了,顾茂柔其实很不想和温芍同处一个屋檐下,而眼下顾无惑是同意她继续住在王府,可天长日久就不好说了,万一温芍吹个枕头风,或许就把她送走了,她还年轻总要嫁人的,到时候无人过问她的亲事可怎么办,或是随便把她打发嫁给什么人,她有苦都说不出。
那个崔河,身份倒是贵重,虽然是落了难的,但北宁皇子也配得上她,而且样貌生得很是不错,顾茂柔在心里与张时彦一比,竟全然不输,崔河还更添几分潇洒恣意,眉目也更为精致。
最主要的一点,崔河是逃来南朔的,就是说全无根基,那以后还不是由她说了算,就像以前的张时彦一样,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上头也没有公婆姑嫂,日子舒服得很。
“那……”顾茂柔生怕说得晚了,顾无惑就改变主意,连忙犹犹豫豫开口,“阿兄觉得如何?”
顾无惑本想说不行,但他开口前眼风扫过顾茂柔,不知怎的忽然就改了口,道:“随便你自己。”
顾茂柔听后一下子低下头,竟然说道:“那也好。”
顾无惑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但好像又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