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经屏风前,逐字看着上面的字,看了许久,方坐到榻上,唤过内侍官张和,“华侧妃在茂陵真如皇后所说那般么?”
张和躬身道:“是,奴还听说茂陵那边拿了几次鬼,华侧妃被吓到了,但次日依旧早起向太后供奉,从无一日懈怠。”
“闹鬼?”建昭帝冷笑,“只怕是人闹的吧。吩咐下去,华侧妃为太后守陵,也是替晋王,替朕守陵,若再有闹鬼事件,朕就让茂陵邑的一众官员也不用当差,全部去驱鬼。”
张和出来,前往中书省,殿门外侍立的小内侍李恩跟着,好奇地问道:“师父,陛下与皇后娘娘一向不待见华侧妃,今日这是怎么了?”
张和抱着拂尘,慢吞吞地说道:“晋王殿下准备赶往北境,这个年,殿下只能在北境过来了。”
李恩愣了一下,旋即醒悟过来,“师父,我明白了,华侧妃是南越的公主。”
张和笑道:“孺子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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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帝的话很快就传达到茂陵。
陆芷沅住处的正厅,听夏用铁钳把炭火盆的铜丝罩拿开,看着虞木英把两根炭放进去,笑道:“前几日关姑娘过来,还说天冷了,想法子送些好炭过来,不曾想,宫里就送来了。”
陆芷沅坐在里间的书案旁抄写经文,她身旁有一个小的炭火盆,炭火的热气从铜丝罩下蒸腾而上,熏得人身上暖意融融。
茗玉拿着一份册子递给她,“侧妃,宫里送来银屑炭五
百斤,床褥被子棉衣棉袍数份,还有好多东西,您看看。”
陆芷沅放下手中的笔,接过册子看。
闻春抱着床褥被子进来,铺在原来的床褥上。
闻春笑道:“宫里送来的东西,除了银屑炭,其他的足足三车呢,这么早就送过年的东西来了么?”
陆芷沅目光落在床褥被子上,后面的不再看,递给茗玉,“不是过年的东西,是宫里的恩赏,茗玉记录好在册。”
闻春和茗玉对视一眼,纳罕道:“从我们到茂林,除了王妃和关姑娘,宫里一点消息都没有,怎么突然赏这么多东西?”
“既赏了,就收着。”陆芷沅拿起笔继续抄写经文。
闻春不知,她却猜得出来,前几日关羽舒来看她的时候,提过一句,晋王殿下要赶赴北境,这个年只怕也得在北境过了。
嫡皇子如此紧张地赶往北境,说明北境生乱,南越作为南境邻国,倘若此时生事,东秦头尾难以兼顾,于东秦不利,所以宫里才恩赏了东西给她,以示其好。
虞木兰进来,对她说道:“华侧妃,方才有好多护卫随着冯校尉在茂陵附近巡查,听冯校尉说,日后茂陵,特别是村子周围,都增派人手护卫。”
闻春和听夏都笑了起来,听夏欢喜道:“太好了,以后看谁还敢装神弄鬼。”
“知道了。”陆芷沅应道,面上却淡淡的,无一丝喜色。
闻春铺好床褥,给她重新沏了茶,因天冷,用的是描
花小盖碗。
陆芷沅揭开盖子,里头的茶汤有几片茶叶在浅绿的水中飘着,水摇晃,茶叶也跟着摇晃,好似她的命运一般,荣辱皆随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