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以来,县右尉中对黑夫日渐倚重,对自己却常常训斥,甚至说要撤了他游徼之职,让黑夫取而代之……
嫉妒在叔武心中生根发芽,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巨木,盖过眼前的大榕树!
诚如黑夫所说,无凭无据告他通谍,坐实罪名的可能性不高,说不定自己还会被诬告反坐。
可若是,在这无人的山里,将受伤的黑夫杀了,再说成是贼人干的呢!
“杀了他!便无人再与你相争!”
这个念头一出现,叔武便再也无法止住了。他心虚地四下张望起来,左右无人,那些亭卒,恐怕再过一刻才能赶到,瘸腿的厩典就更不用说了。
黑夫见叔武眼珠打转,知道他起了杀意,心中暗道不妙!
“对了,杀人,可不能用我的剑,那会被令史查出来。”
叔武的眼睛落在数尺之外,黑夫自己的剑上。
“别动!”叔武继续用剑指着黑夫,面露凶相,他自己的另一只手,则过去够黑夫的剑……
“用黑夫的剑杀了他,就说是被贼人夺剑所刺,我赶到时,只剩下一具死尸,这样绝不会有人怀疑……”
正想着时,叔武却忽然听到背后有响动!
他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回头挥剑猛刺,黑夫却早已跳将起来,闪开叔武的剑,同时双手握着什么,猛地刺中了叔武!
那根方才还插在黑夫小腿上的弩箭,全根没入了叔武的眼窝中!
“叔武。”
叔武满脸是血,痛呼着后退,黑夫则在一旁面露狞笑:“你以为,人人都是钟离么!”
……
一刻后,当厩典一瘸一拐地带着三名亭卒赶到时,已经在水潭边洗干净叔武血迹的黑夫,正拄着剑艰难往外走来……
“黑夫亭长!”厩典连忙让亭卒去扶黑夫,急切地问道:“你没事罢,贼人呢?游徼呢?”
“都怪我。”
黑夫面色戚戚,抬起头,遗憾地说道:“我方才一时大意,中了贼人陷阱,被倒吊在榕树上,不得脱身。而叔武为了救我,也被那贼人用弩箭射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