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所谓,总该适时地给仆人一些奖励。
不是“看到”,而是“知道”,瑞文又是怎么看出这一点的呢?
但既然瑞文不追究她的信息源,莉莉安娜也不屑于让自己成为率先打破游戏规则的一方,去索要他的秘密。
“是。那又到我了?”
“是的,您请。”
有样学样的话她也能诈出瑞文的秘密,但瑞文对她来说实在没啥想知道的地方了。
或者说,她喜欢现在这个状态的瑞文,知道得太多就过于亲近了。
目前就刚刚好。
于是莉莉安娜接着上一个故事继续讲。
少年的革命终结在了黎明前,他最亲密的友人背叛了他,将他们军队的布置卖给了国王,换取了高官厚禄。
但少年还是拼着最后一口气打入皇宫,从地牢里救出了父亲,带着父亲踏上了逃亡之路。
追杀如影随形,背叛如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不断在他身上发生。荒野里,少年守着垂死的父亲失去了对世间的所有期待。
父亲还有蠕虫爬动的胡须下是腐烂的疮口,他的眼睛已经浑浊,但幼子残阳下颓唐的背影比什么都让他难受。
他的梦,他的尊严,都已经破碎。
为何要让他的儿子也遭受这一切呢?
豺狼闻着血腥味而来,再后面是为虎作伥的叛徒们。
少年拔出了宝剑,犹豫着,不知砍向自己,还是砍向敌人。
“让我看看这是什么,一条快要断绝的血脉。”
少年的影子里钻出了一个一身漆黑的人。
那是一个血巫师。
“你,或者你父亲,可以存活一个。”血巫师身上的墨汁褪去,但随之而来的夜色让他的身形还是模糊不清,“一条血脉,只能养出一个不死者。”
少年还没回答,父亲已向宝剑撞去。
“其实那个巫师撒谎了吧?你这样的根本不能算活着。”
已经懒得询问瑞文是否会把这个故事判定为真,莉莉安娜双脚踩到了凳子上,抱着膝盖不成体统地靠向椅背。
“活着又怎么定义呢?”瑞文用尖牙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那里渗出了黑色的鲜血,他将手伸到了莉莉安娜眼下,“我还能活动,还在享受除了阳光外的所有美好,我觉得自己比活人更像活人呢。”
莉莉安娜嫌弃地把这只手推开:“不用工作,不愁吃喝,你的确比普通人类活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