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府早安排人准备,当即便有人将当年的公文呈上来。无殇看了看,确是七年前的公文,当时上报朝廷的有好几件事,其中便夹杂着提过兴成街改名一笔。无殇合上公文,朗声道:“公文不假,不过这公文上只提到了兴成街改名,可没提还要将一街百姓都驱走啊。”
堂下议论纷纷,姚谨还待狡辩,堂前的赵之信大声道:“郡主在上,小老儿收藏有当年官府明令兴成街百姓迁出的告示!”
无殇一拍手道:“好啊,这也是公文,快取来看看。”
赵之信道:“小老儿一直随身带着呢。”说着便从里衣内取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顾芷芸将之呈给无殇,无殇打开,随口念出上面的内容,正是当年要求兴成街百姓限期迁走的告示。
姚谨微微变色,却不敢打断无殇。无殇读完,将告示交给顾芷芸保管,才道:“姚知府,这告示是你发的吧?”
姚谨忙道:“郡主不要受骗,那告示是假的!”
“假的?!”
“正是!”
“为何?”
“因为当年的告示,事后全都被收走了!”出声的不是姚谨,却是王猛。此言一出,堂下一片哗然。
无殇一笑,道:“看来当年这事王总兵也参与了啊,那便请王总兵也过来回话吧。”
王猛忍不住吼了一嗓子,颇有几分后悔。不过他自信当年之事做得滴水不漏,倒也并不担心。来到堂前,无殇便问:“王总兵既然知晓,不妨说上一说。”
姚谨叫声“郡主”,无殇抬手制止道:“姚知府别急,一个一个说,放心,都有机会的。”
姚谨只得住口。王猛看看姚谨,斟酌着道:“回郡主,当年因兴成街改名一事,姚知府曾请末将协助,末将因而得知。”
无殇笑道:“看来王总兵与姚知府相处得挺好呀。本郡主倒想问问,王总兵当时带了多少兵士来协助?都协助着干了些什么?”
王猛想了想道:“士兵们主要是维持治安,总共也不过百人。”
“维持治安?”无殇一字一字道,“无殇倒不知这街道改个名,还需要军队来维持治安的。莫非老百姓特别喜欢‘兴成街’这几个字,舍不得改名?”
堂下有人忍不住低笑。王猛怒道:“郡主,你常年在京城,不知天下总有些刁民,不然国家还需要军队何用?”
”放肆!”顾芷芸喊道。无殇一拍桌子,起身道:“国家之所以有军队,是用来保家卫国的。我父王边疆征战多年,将士死伤无数,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国家安定,百姓安乐,不受外贼欺扰!王总兵的军队是干什么的?专门对付你们所谓的刁民的吗?那些可都是皇上的子民!”一番话义正词严,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叫好。
王总兵自知失言,低头不语。无殇倒也不再追究,坐下道:“王总兵方才说当年的告示都被收走了,莫非就是你派兵收的?”
王总兵只得应声“是”,无殇再道:“那收起的告示呢?”
王猛道:“过后自然是全部销毁了。”
“好,好,”无殇拍拍手,“这就叫死无对证了。王总兵既然收了这么多告示,想必对告示的内容也很清楚吧?”
“告示的内容?”王猛答道,“刚才郡主不是才读过吗?”
此言一出,王猛又后悔了,容不得他再张口,无殇已道:“王总兵说的对,看来王总兵虽拿不出告示,对告示的内容倒十分清楚。既然如此,那就证明方才那张纸上的写的的确是当年官府的告示!”
“可……”王总兵还待再说,无殇突然一拍惊堂木,道:“休得再言!咱们扯了这么多,就说了张告示。告示的内容既是真的,那现在咱们就来说说第二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