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清早,霍钰被传诏入宫,领旨赐婚。
一个时辰后,由皇帝身边的贴身内监亲自来薛府传旨。
薛家上下都跪在前厅接旨,圣旨大致意思是昨夜薛凝入宫,举止端庄得体,颇得月妃娘娘喜爱,求圣上做主赐婚,待钦天监测得吉时吉日,便以正妃之礼迎娶薛凝过门。
圣旨已下,薛凝和宁王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了,再无转圜的余地。
薛远虽接了圣旨,起初心中些忐忑,但听传旨的内监透露赵家一心想促成宁王和女儿的亲事,还请了赵婕妤当说客,最后宁王却选了薛凝。
薛远瞬间觉得宁王的眼光当真极好,便对宁王有了几分好感。上朝时,见他生得身形颀长,英武不凡,多年在战场打磨出的成熟稳重的气度,更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几分。
下朝同僚纷纷前来道喜,唯有刑部尚书赵谦眼神幽怨,说话阴阳怪气,他和赵谦明争暗斗了多年,从未觉得如此解气。
送走了内监,薛府上下皆是一片喜色,唯独薛凝红着眼圈,眼中含泪,默默不语,独自去往曲殇院。
之后将自己关在房中,闭不见客。
而今日是谢玉卿的寿宴,薛雁正在为寿宴送礼做准备。
福宝正在为薛雁梳妆,薛雁的五官生得极好,眉目如画,冰肌玉骨。根本无需刻意打扮,福宝只是用骡子黛加深了娟眉,再点涂薄薄的一层口脂,镜中的少女便已是明艳动人。
眼下的朱砂泪痣,给人一种俏皮艳丽之感,和薛凝忧虑的气质有所不同。
福宝好奇问道:“那天二小姐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将这颗痣遮得毫无痕迹。”
薛雁笑道:“你看好了。”
她用尾端尖细的毛笔沾了些胭脂点涂在那颗痣和周围的肌肤上,再将笔尖的胭脂用清水洗净,沾染少量的香粉涂在眼下的泪痣和周围的肌肤上,多次叠加,直到泪痣完全被遮盖,眼下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粉,像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娇艳迷人。
“便是这样。”
福宝抚掌惊叹,“太好看,太神奇了!”
薛雁用巾帕拭去痣上多余的香粉,那颗小小朱砂痣便再次显现。
当初若非让钱掌柜放下戒心,她也不必扮做姐姐的模样,不过自那之后她也再未见过霍老板,自然也没把他那日说娶她的话放在心上。
福宝替薛雁梳了妆,提醒道:“二小姐,咱们该出发了。”
薛雁点了点头,祖母的话她想了一夜,至少她应该让二表哥知道她的心意。不再只是在暗处默默关注,患得患失,举步不前。
“福宝,你将那张琴拿过来。”
薛雁抱着古琴,深深吸气,坐上出府的马车,时而神色凝重,时而又紧张焦急,心中一遍遍地默念该如何同谢玉卿表白心意。
福宝觉得主子的模样不像是去贺寿的,倒像是去冲锋陷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