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冲赶忙摇头,失落道:“我怎会笑你?我只因为你哭而觉得难过,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忽然要回家呢?”
湛君好一会儿才说,“我做错了事。”她抬了头问孟冲,“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这怎么说?”
湛君又是好一会儿不?说话,低着头抠几案下的手指。
孟冲见状,心里?虽着急,却也不?说话,只等?着她。
湛君指头都抠出血,觉察到了疼,停下手,原原本本地将自己与元衍相识相知之事尽说了。
“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的,他跟我说过那么多话,我是全信了的……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他成了婚有妻子,今日他母亲同他妻子去平宁寺找我,说要接我到他们家去。”说到这里?她冷笑,“高高在上好似施恩,不?由着他们羞辱便?是不?知好歹,我为什么要他家里?去?谁也不?能这般羞辱我。”
孟冲听完,心中泣血不?止,就在他这个阿兄眼前?,他妹妹竟受这种委屈,这一生?亏欠她的,如何能偿还完?他早先竟还想她是甘愿为人妾室,原是有人看他妹妹纯真不?知世事从而哄骗于她!
孟冲攥紧了拳头,夺门而出。
湛君吓了一跳,追出去,拉住了人,“上哪去!”
孟冲双目血红,“我给?你出气,他欺负你!我不?能忍!”
湛君这一刻忽然想,要是他真是我兄长就好了……
她两眼酸涩,忍住了泪,拽住了他不?肯松手,“怎么样算出了气呢?打他一顿叫他面?目全非?有什么用呢?闹起来?,倒是我更丢脸些,掀过这事,从此只当不?认识这个人。”
孟冲仍要往外?去,“就算往后你当自己不?认识他,他欺负你这事,便?不?存在了吗?没有这样的便?宜!”
便?是同胞的亲兄长,也不?过如此了,叫湛君如何不?动容?因此更不?愿意使他为自己的事闹出什么麻烦来?,于是苦苦哀求:“我到底是个要脸面?的人,这样的蠢事,做下了已是后悔不?迭,倘若人尽皆知,更是万劫不?复,日后叫我如何自处?”
她愈讲自己的委屈惧怕,孟冲便?愈愤怒,湛君哪里?拦得住他?拉扯间,湛君痛呼一声,摔倒在地上,好大的一声响。
孟冲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凉了个通透,踉跄着跑过去,将湛君扶起来?,自责得很,“我迷了心窍了!竟伤了你!快!我扶你进?去,叫医官给?你看。”
湛君唯恐他再出去,攥住了他胳膊说:“我摔的狠了,不?太能动,得你一路扶我。”
孟冲急得厉害,忙道:“你莫要动了!我喊人抬你进?去。”说完便?高声喊人,不?一会儿就有一群人抬着门板来?,轻手轻脚将湛君搁上了上去,送回了屋内,将她放置在榻上。医官也飞快赶了来?,要看湛君伤势。
湛君自是不?肯给?他看,只说要活血的药油。
孟冲皱着眉命人去找医女,湛君忙拦了,只说不?用,已好了许多,孟冲仍是坚持,湛君便?由他去,只心内叹气。她是个不?信神佛的人,这会儿却想求神仙佛祖保佑,这样好的一个人,千万要他得偿所愿,一定?找到他妹子才是。
孟冲看她又安静下来?,怕人多了吵她,将人都赶了,只自己留下陪着。
湛君朝他笑了笑,他不?自觉也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