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想?法委实?欠妥,徒然显得她心虚。
于是?湛君把竹箱放下,转过脸问他:“我有些?东西想?给他,能叫我见他吗?”
元衍不说话,只是?上下将湛君整个打量了,而后略点了下头——很有些?纡尊降贵的意味。
湛君在这?一刻忽然由衷地感激他。
他是?真的变了。
不知是?历经了些?什么,当初身上丰沛到几欲喷薄而出的盛气现下竟是?全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水的沉静,像足了一块温玉。
这?样的他不会再叫人感到害怕,湛君一时感慨万千。
也许从今往后他于自己而言仅仅只是?一个认识的人,旁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欢乐也没有痛苦。
他给予的一切在这?一刻褪尽颜色,只余下不重要的黑白,而且最终会化为飞灰,随着长风远逝。
这?样很好?。
正合她所求。
湛君是?很平静的,一种奇异的心平气和吞没了她。
元衍一直看着她的脸,忽然问:“你哭什么?”
湛君一惊,伸手在脸上摸,果然摸到了一片湿意。
她把沾到了水渍的手指拿到眼前看,然后发觉自己竟然在颤抖。
这?使她感到了诧异和疑惑。
为什么?
她也不知道。
明明是?她自己的眼泪。
好?在并不重要。
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他,很真心地问:“长久不见,你,还好?么?”她话说得缓慢,每隔一两个字就顿一顿。
元衍却和她不一样。
“尚可。”他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很利落地讲,然后又把她上上下下全打量了一遍,目光最后锁在她脸上,定?定?看了会儿,开始笑,道:“你想?来是?很好?的,瞧着更美了些?。”
湛君确实?是?有些?变化的。
毕竟已经五年过去?了。
湛君二十四岁的脸,缺少了年少时的天真,添了些?郁悒,双眉似蹙非蹙,眼里总是?氤氲着雾气,娇柔惹人怜惜。
那些?还不曾远去?的过往终究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