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佑攥紧了长子的手,对次子道:“你?明日便?回边关去,你?放心……今日咱们家只有刺客,你?阿兄遇刺伤重,十?日后不治身亡……你?只管安心去……”
天亮之前,元衍处理完了所有事。
回边关之前,他还想再去看一眼妻儿。
湛君早已经回到了榻上。
但是她没有再睡。
她躺在孩子的身边,只有拥着她的孩子,她才不会感到寒冷。
她不冷,她只是痛。
他来了又走,她终于对失去他这件事有了实感。
她想他应当是对她有怨,不然他怎么就只回来那?么一会儿呢?
他应该是怨她,怨她对他不好,不给他好日子过。
他有意地折磨她。
可是她宁愿再受折磨,只要他还回来,还能再叫她见到他。
她真的很想他,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死,她以为她只要回头,就一定能看见他,她没想过到最后被抛弃的人是她。
这样想着,她又开始恨他。
但是又想,如果?他还回来,她就原谅他。
天渐渐亮了,鸡啼过一遍又一遍。
她终究没有等到他回来。
她望着窗棂上的明光,心里并没有恨。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不怪他。
她偏过头,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天已经亮了,她要思索天亮之后的事。
“怎么又哭?”
湛君愕然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熹微里立着一个人。
那?人渐渐近了,她看清楚了,还是旧时模样。
也是旧时的习惯,见了她的眼泪,他一定要给她擦。
擦完了,他又道:“我问你?为什么哭,怎么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