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陆瞳的心中,却有一丝微妙的异样划过,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
裴云姝斜靠在软垫上,就着琼影喂到唇边的热汤喝了几口,脸色红润了些,甚至能勉强对陆瞳挤出一丝笑,像是要缓和这屋中凝重气氛似的,主动同陆瞳开口。
不止肿胀,孕至后期,我还常常觉得浑身发热,时不时流汗,明明已入了秋,却不想加衣。医官叫我切勿着凉,可我热还来不及,肤色也暗沉许多……
这确实是孕期会出现的情况。
最难受的前半月,我小腹还起了风瘙疹痱,痒得出奇,又不敢去抓挠。医官抓了些药草让我煮来擦洗,好容易熬了半月才消退了……
裴云姝说了一阵,未见陆瞳回答,不由忐忑看向她。
大夫
陆瞳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
后颈肿胀、发热多汗、皮肤发黑、腹部风瘙、腹痛流血。
单看每一样,的确是孕期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数样一齐发症……
她一言不发,霍地起身,在众人疑惑目光中快步走向桌前,打开医箱,从里抽出装着金针的绒布。
还未等几人反应过来,她已快步走近裴云姝,抓起她的手一针扎进!
这动作太快,裴云姝下意识啊了一声。
琼影怒道:住手!一掌将她推了开去。
陆瞳被狠狠一推,险些撞倒一边的橱柜,橱柜上笔架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惊动了外头人。
银筝从外面跑进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瞳没说话,死死盯着裴云姝的手。
琼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目光陡然一震。
那只洁白如玉的手腕间,金针扎进的地方,极快地显出一道蜿蜒血痕。
说是血痕也不对,分明是一道乌紫的长痕,如一条一直暗中潜匿的蜈蚣毒虫,猝不及防间露出狰狞真容。
裴云姝低头,骇然看着腕间血痕,颤声开口。
……这是什么
……
院外,池边小榭中,孟惜颜斜斜倚靠着朱色栏杆坐着,漫不经心往池中抛洒鱼食。
中秋盛筵已经散了,府中主母出事,她这个做侧妃的要是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主持席宴,明日满盛京成都要传出她目中无人的流言。
有些事情,私下里是一回事,当着外人面,总归还是要装一装的。
身侧婢子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她们还在王妃屋中。
孟惜颜淡淡一笑:哦
她勾了勾唇:看来,这个新来的大夫,还真是有几分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