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的,我们双方完全自愿。”
夏芍赶忙低头签名,办事员拿起公章哐哐盖好,一张结婚证就这么新鲜出炉。
这年头的结婚证还不像后来是红本本,而是一张印着图案的彩色纸,类似奖状。看着上面紧挨在一起的两个名字和鲜红鲜红的公章,夏芍终于觉得真实了。
管他在书里为什么单身,既然领了证,两人就是同一屋檐下搭伙过日子的关系了。
虽然对方过几年就会崭露头角,等改革开放后更是一飞冲天,每天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可她自己当够了社畜,又没说不许别人用生命热爱工作。
老公家财万贯还不爱回家,上哪找这种好事?
出来的时候那对闹离婚的夫妻已经走了,两人揣好结婚证上车,直接去看房子。
可惜看了几处都不太满意,不是太老就是太远。还有一处又远又老,街里的房子早就用上了玻璃窗,它还是纸糊窗。
自来水也没有,要去附近的水井挑水,就这样房东还一张嘴就要四块多的房租。
“明天我去单位问问,看有没有公房空着。”陈寄北把夏芍送回了招待所。
正好夏芍明天白天想去做衣服,“那就等你下班再说。”
陈寄北没再说话,看着夏芍进了招待所,调转车头离开。
招待所前台的圆脸女招待隔着玻璃看到这一幕,问夏芍:“这就是你来结婚那个对象?”
夏芍姐弟在这也住了好几天了,和招待所里的人都混了个脸熟。
不过有些事没必要说太多,她笑笑没否认。
女招待面色立马古怪起来,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该不该开这个口。
“怎么了?”夏芍停下脚步。
“没怎么。”女招待言辞闪烁,“就是我大伯哥和他表哥家住得近,见过几次。”
这反应可不像只是见过几次,可看她那样子,也不打算再说了。
毕竟是陌生人,夏芍不好多问,于是看向她手里的活计,“这衣服不错。”
“你说这件啊?今年过年做的,扣子掉了我补补。”
圆脸招待拿小剪刀将线头剪了,拿起来在身上比了比,才叠好,显然很是喜欢。
夏芍就顺势问起她衣服是在哪做的,“我快要结婚了,想做一套结婚穿。”
“那是得做一套。”圆脸招待笑着认同,“我这是找粮店后面的小孙做的,她爱人你也见过,就是经常来招待所查房的,个子挺高、脸有点黑那个小姜公安。”
怕夏芍觉得对方太过年轻,她又补充:“小孙她爹以前是江城有名的裁缝,只是这两年眼神不好不大做了。一开始我也不太信得着她,她爹跟我打包票,我才做了一件试试。没想到手艺还真好,做的样式也新。”
听说是祖传的手艺,夏芍就更放心了,“那我明天过去看看。”
她和对方道过谢,从黄帆布书包里拿出两个鸡蛋,“下午刚买的,我和万辉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你带回去给孩子。”
看房的时候路过附近农人摆摊的小市场,她顺便买了十个鸡蛋回来,准备早上冲水喝。
李家那一家子可不是会吃亏的,看他们两次给儿子说亲都说的什么人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