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寄北就沉着眉,自己往下说:“刻章应该是印在袋子上的,要不要加点花纹?”
有些人脑子转得就是快,一看内容,就知道要用在哪里,问也能问在点子上。夏芍的确想过要不要在上面添点花纹,不用多,能将几个字承托起来就行。
夏芍没说话,那边陈寄北已经自己拿出了纸笔。
男人立在桌边,俯身用修长的手指按住纸张,几下就勾勒出夏芍写那几个字的形状。接着凝眸沉思片刻,又在字的右下角添了半扇轩窗,窗前还垂着一盏宫灯。
他的笔法很简单,可就那么寥寥几笔,这宫廷酥几个字立马有了点宫廷的味道。
夏芍是从不知道陈寄北还会画画的,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
男人黑眸与她对视片刻,见她收回视线,又垂下眼帘,在轩窗和几个字之间勾出一片云,“字用阳刻,这些图案用镂刻,既能点题,又不至于喧宾夺主。”
夏芍没说什么,陈寄北就自己去切了一块木料,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开始雕刻。
这男人要论相貌,长得那是没话说;论能力,他能走到今天,除了户口和工作是陆泽同给办的,一步步靠的全是自己的实力和脑子,对老婆也体贴。
但他就是不长嘴,不会说好听话也就罢了,有事也不跟人说吗?
夏芍别的都能忍,就忍不了他这么瞒着自己。没理他,自己回炕上看从省城带回来的连环画去了。
一直看到晚上九点多,夏芍放了被褥,陈寄北还在雕。
夏芍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起来,陈寄北还在雕。
她一看小座钟,已经快十一点了,也不说话,直接拉了灯。
写字桌那边静默一瞬,传来收拾东西的轻微声响,陈寄北总算上炕睡觉了。
夏芍背对着他,也没理他,谁知第二天早上醒来,男人已经又坐在桌边了。
察觉到她在看自己,他回了下头,“马上就好。”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侧脸一如既往地清俊,就连握着刻刀的手也一如既往地稳,完全看不出是几点起来的。
夏芍什么都没说,起身去外屋洗漱。
洗漱好回来,男人刚好吹了吹木屑,把刻章递给她,“看看。”
说是刻章,比单位用的公章还要大一圈,上面文字、图案清晰分明。夏芍看着,感觉不比单位那
些模子差,甚至因为是印在纸上而不是面点上,比那些模子还要精致。
夏芍拿着那刻章,都不知道说这男人什么好了。
他有那工夫刻东西,就不能把嘴张开,好好跟她说一说?
眼见男人已经收回视线,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了,夏芍恨不得把刻章砸他头上,又没舍得。
不是舍不得他的头,是舍不得刚刻好的东西,这要是砸坏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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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男人的背影瞪了半天,夏芍还是把刻章收了起来,想想又绷着脸打开男人做给她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那个装钱的日记本,“砰”一下摔在男人手边。
声音不小,陈寄北疑惑地看了过来,继而眼神一动,“媳妇儿。”
夏芍还是不想和他说话,但知道都已经知道了,总不能真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