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深不置可否,递过来一个u盘,“这里面是付家当年包庇昊德违法竞标、蓄意征收致人命案的证据。”
“你可以选择匿名寄给付云泽。当然,最好是在他参选之前。”
方舟接过u盘,随意地在手里抛了抛,“你怎么确定我会听你的?”
“赖祥。”瞿深淡笑,靠回椅背,“他要接手昊德的项目,而那个项目未来会成为康和厂房改造的重要环节,甚至可能影响全国的人才孵化中心布局。”
“如果项目顺利,他能拿到不菲的报酬。他癌症中期的妻子也能获得康和的顶级医疗资源。”
“你可以告诉瞿清,她可能会帮你。可别忘了,她随时能把你踢开,就像她踢开上一个ellen。”
方舟笑了笑,眼神犀利,“可以,但怎么用这个u盘,得听我的。”
瞿深耸肩表示默许,可话锋一转,语气一沉,“但如果你敢转头倒向付云泽,我保证,赖祥会彻底从建筑业里除名。”
方舟缓缓走近瞿深,弯下腰挡住水晶灯的光,阴影笼罩住男人的脸。他笑得肆意,声音却冷如刀锋:
“好啊。”
“不过,你该知道,我这么多年独自一人,最让人放松的就是——”
“除了瞿清,我没有软肋。”
“但你呢,瞿深?”方舟直起身,缓缓收回笑意,声音低哑却带着杀气,“离开瞿家,你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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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匙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车后座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方舟赌气般地发动引擎,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快地穿梭在夜色中。胸口堵着一股闷气,始终无法释怀。
他从未怨恨方芸。
可她不信自己的儿子,却转头信了继女的丈夫,把那样的东西交到他手里,再经由他之手转交给方舟。
这些年,她依然看不清人性善恶,丝毫没有长进。
那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日子,就像暴风雨前的厚重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可方舟偏偏有一腔孤勇。他宁愿独自扬帆,驶离风暴中心,也不愿等到暴雨摧毁他的最后一丝尊严。
车子稳稳停在医院附近,他却没有上楼。脚步停在小花园的长椅旁,坐了下来。他抬头望着夜空,那轮弯月清冷的光洒在身上,映出眉宇间未散的郁结。
他一坐就是叁个小时,直到周围行人渐稀,直到花园里只剩下他一个孤零零的影子。
夜太静,孤独在胸腔里愈发放大。他掏出手机,拨了瞿清的号码。
她现在在做什么?
付云泽应该还在她身边吧?她是不是正安然躺在那男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