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庆川城中去年就走了两万多人。
而与兴远州、桥州交界的百姓跑路的更多,因为他们担心葛家军会随时打过来,只能抛家舍业,带着妻儿老小跑路,少部分跑到了庆川其他地区,大多都沿着仪州北上,又或是从桥州最南部前往左南沿海地区。
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意味着庆川府今年的田赋收入会降不少。
而且因为战乱,商路不畅,如今来庆川的行商都少了很多,布匹、球轴承几乎都赚不到钱了,收入进一步缩水。
可开支却增加了,不但庆川城多了一万六千名兵员要供应,下属六县,陈云州还命他们各自组建三千人的军队,保卫县城。这一万八千人目前是由各县收没逃跑商人、地主的田产、宅子,以及向全县百姓募捐供养。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稳定的军费,还是只能从税收着手。
目前田赋是收入的主要来源,所以庆川府鼓励大家种地开荒。
只是失去南庆县,又跑了二十多万人,相当于庆川府实际上减少了近两成人口,所以得招募更多的百姓。百姓多了,不但能提供更多的田赋,对征兵徭役也更为有利。
不然人都没有,拿什么去打仗?
郑深提议:“大人,不若咱们派人扮作行商前去桥州、兴远宣扬我们庆川。悄悄招募这两州的百姓,既可解救一部分百姓,也可削弱葛家军的后备力量。”
这两地的百姓在葛家军的治下必然是水深火热,随时都会担心自家的女人被某个兵痞子看上,也担心随时被抓去当兵,更担心一个不慎就全家被杀。
这样的生活没有一点安全感,如果有选择很多百姓都会离开。
他们之所以没走,不会是很多百姓终其一生,甚至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极小的一片地区,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不知往哪儿跑罢了。
如今他们就可向这些百姓指一条明路。
这些百姓跑到庆川,那给葛家军盘剥的人口就减少了,此消彼长,可不仅仅是他们增加了实力这么简单。
陈云州赞许地说:“郑大人你这法子好,不如先从桥州开始吧,桥州百姓更信任我们庆川,招募会更顺利。”
“大人不可,春耕在即,时间紧迫,两州同时进行比较好。否则一旦等葛家军知道,他们必然会加强对偏远地区的管制,防止百姓前往庆川。大人若是担心兴远州的百姓不知我们庆川的美名,可让前两年桥州投奔我们的百姓前去说服他们。”
郑深提出了另一个建议。
陈云州思量片刻道:“郑大人这法子也可行,那就这么办吧。”
于是接下来庆川官府张贴告示,招募熟悉兴远州、桥州的商人、百姓,再对这些人做了简单的训练,然后就安排他们去这两州与庆川府交界的偏远地区宣传庆川的好,鼓励百姓投奔庆川,第一年田赋减半。
葛家军的大本营在怀州。
攻下怀州后,葛镇江带兵亲自坐镇怀州,还跟朝廷的一万追兵发生了激战,最后全歼了这部分朝廷军,只有少量残余逃走。
但怀州过去又是朝廷的地盘,为防朝廷大军攻来,葛镇江亲自带兵守在了怀州。
葛淮安和韩子坤则带着左右两路大军往后方挺进,扩大地盘。
葛淮安败走庆川后先是回了桥州,稍作休整,然后带着人去怀州见了葛镇江。
不巧的是韩子坤也在。
这个死对头肯定是故意来看他笑话的吧,葛淮安的脸当即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