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造物主眷顾的一张脸,同时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演员。
此时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蕖,但是脸颊透着花瓣的淡粉,唇未点而红,再多的颜色在她面前也只会黯然失色。
裴宴卿端详她的脸,像一位文物修复的匠人端详出土的两千年前的青瓷。
眉眼隐有几分似曾相识。
女人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柏奚微抬下巴,主动搁在她掌心。
她将脸颊贴上裴宴卿手掌轻蹭的动作,让裴宴卿联想到幼年时姥姥家养的小狗。
她的注意力从美色上收回,就着弯腰的姿势,额头自然抵上对方的额头。
人们感冒时测体温常常会探额头,尤以儿童为甚。大多数人都有小时候生病被妈妈碰额头的童年记忆,这个动作天然具有温情的意味。
柏奚慢慢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隔着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呼吸清浅交织。
裴宴卿当然不会以为她是在索吻,但视线无法从近在咫尺的红唇移开,于是闭上眼睛,唇角惬意地微微勾起。
“晚上好,柏小姐。”
“晚上好。”
“今天在家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
“中午吃了什么?”
“冰箱里有解冻的排骨,我做了排骨焖饭。”
“晚饭呢?”
“吃的中午剩下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这样聊着琐事。
直到柏奚主动离开。
虚假的温情一刻就够,下一段转弯,抽身的时候才会干脆利落。
裴宴卿掩下失落,坐到她身边,淡笑道:“柏小姐都不问我今日过得怎么样?”
柏奚有个优点,在她能力范围之内,除了真心以外,裴宴卿说的话她都会照做。
于是她依言问道:“那裴小姐今天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