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又做梦了。
梦见真相?戳破时人?们涨红了脸的心虚和?狡辩,梦见激烈的争吵,梦见大叫着来推她的女孩。
——你?滚,你?滚,滚出我?家。
这些人?都不见了。
可她仍一步踏空,坠进深海。
口鼻浸满了海水,她呼吸不上来。
唯一的浮木正离她远去。
她伸手去抓,什么都抓不住,拼命挣扎,拼命挣扎,还是沉入海底。
“醒一醒!”
“柏奚!”
刺眼的光照进海水,柏奚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帘,移开后看见了上方裴宴卿焦急的脸。
“我?……”她眼角滴落大颗的泪水,一张口便已哑掉,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女人?心疼地抱紧她。
“没事了,我?在这里。”裴宴卿亲吻她的发顶,温柔道,“做噩梦了是不是?梦都是反的,别怕,我?在这里。”
柏奚枕着枕头,浅色的无机质眼珠冷漠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再流下更多?的眼泪。
一滴就足够奢侈。
裴宴卿看不到她的眼神,等她视线落过来时,柏奚已经神色如常。
“好了,我?没事了。睡吧。”柏奚反过来拍着女人?的背。
裴宴卿不敢再放她一个人?睡觉,于是相?拥着熬到了天亮。
柏奚连着第三个晚上失眠,裴宴卿最近忙爷爷葬礼的事也头昏脑涨,两人?早起照镜子,出门连妆都化得比平时浓了两分。
白狄宗公开告别仪式的前一天,是留给白家子孙吊唁的,没有外人?。
那?天在病房没到齐的也来了,加上孙辈,女婿儿媳,也不过十几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