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简不由分说挣脱开来,霍然起身冲着转过头来一无所知的楚梦问:“阿姨,您家里卫生间在哪儿?”
周遭轻佻取乐的打牌声愈来愈大,遮掩了她语气中的不自然。她莫名想到那天瘴雨蛮云,姚述在宾客盈门的长桌上不顾一切地暗示他对她至死不渝。
楚梦不明就里地为她指路。
她躲进她的安全屋,这里没有姚述。
借着卫生间微暗的顶光,姚简用手臂环住自己的小腹,渐渐地俯下身去。
胃部痉挛般瑟缩,随之而来得是席卷胸腔的一股狂浪。紧闭的双腿最上方,小丘不能自控地发颤搅动。
姚述的指尖是根烫熟的铁签,几乎要隔着外衣在她腿根落下道永久性的札青。
条件反射般,她可耻地湿黏发潮。
姚简阖上双眼安慰自己,她希望一睁眼自己在那间新公寓的床上,每当早晨半梦半醒前的几秒钟里,姚简总感到自己能够昏头涨脑的失忆。
她觉得失忆的人最幸福。
像慕容复同燕子坞的阿碧,现实纷扰喧嚣,活在痴人梦里才最好。
本该隔音的墙壁不知被谁吃了回扣,建造地薄且空荡,她听到客厅有人在说话。
客厅里。
楚梦看着姚述满目的红血丝和藏也藏不住的黑眼圈,心里想,这孩子怎么长变样儿了?
趁着姚简不在身边关切地问他:“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工作累吧?”
他说算不上,只是昨天没睡好。
怎么没睡好?
他回答地意兴阑珊,敷衍地说没什么。
姚简离开,姚述就好似任何事都提不起劲儿来。
楚梦忽而想到今天忽然接到姚述来电,说他今天准备来看看自个儿久未谋面的老爹,有话要说,还必须得当面说。她还以为姚述是故弄玄虚要来给姚朝伟过生日,谁知道他来势匆匆还带了姚简。
瞅这架势,还真看不出这两姐弟要来说什么。
楚梦心里打鼓,她怕他们两姐弟来者不善,于是试探地用话家常开玩笑的口吻问:“对了,你有什么话要跟你爸聊的?老姚提心吊胆的,生怕你要和他说什么……”
姚述置若罔闻,瞥到手机亮屏,闪出一条微信通知。
手指缓缓捻起蛋糕外盒打蝴蝶结的缎带轻轻一抽,缎带应声落下,他说:“有些私事阿姨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罢起身拿起附赠的塑料刀柄熟练地切蛋糕,像是岔开话题又像是喃喃自语,他说:“今年姚简的生日和我爸是一天,她该过阴历,但她自己不会算。”
他替她铭记她的生辰,如同漂流荒岛谨慎计日的鲁滨逊,生怕忘记今夕何夕。
这本该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
姚简跳上姚述的学习桌前那张破落的长椅,翻出学习桌上方书架里的日历,她耀武扬威地说:“根据我的推测,未来的某一年,我和咱爸是同一天过生日,那时候我大概二十六七八?等到我那么大了,你说我得多事业爱情双丰收……姚述?姚述?你把着椅子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