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琛不敢再言语,只是老眼紧张的看着单莫钥。
半响,单莫钥低头又看向手中的锦盒,手指尖细细的摸索着,红色的玉质表面温润如暖阳,里面寒冰如腊月天。这锦盒一看就是世间至宝。
能拥有这样的宝物,还有冯远琛这样的人,更证实了她先前的猜测,她娘绝对不是寻常女子,更不是侯府一个普通女人这么简单。
她娘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不管是什么身份,如今她已经死了几年了,过往的一切早该烟消云散了?既然烟消云散了,那么这锦盒和千年灵芝还有那个人,也该随着岁月流逝才对?
慕容若雨她娘虽然给了她生命。但是这十几年的岁月,还是铃儿陪着她走过来的。没有铃儿,慕容若雨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更何况今日铃儿为挡剑的人可是她……
人都有自私的时候,看来只有对不起慕容若雨她娘了。
许久,单莫钥抬头,似乎下定了决心,目光充满哀伤的看着冯远琛:“我想不起来。能想起的就是被那些人欺负,险些死了无数次,都是有铃儿陪着我走了这十多年。否则我早死了不知几次了。”
冯远琛顿时老脸一白:“小姐……”
“别说了,我们去看看铃儿!”单莫钥摆摆手,阻住冯远琛要说的话,抬步向清幽阁走去:“如今那人指不定早就用不到千年灵芝了呢!况且我也想不起来了。今日也是因为铃儿,季王才给了这个东西。所以,就先给铃儿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姐……”闻言,冯远琛老脸更是惨白。刚要说什么。单莫钥已经快步走远。
冯远琛老脸惨白的看着单莫钥拿着那方锦盒走远。锦盒散发出淡淡袖色光芒,和她身上的光芒相辉映。
须臾之间,单莫钥便消失在了长廊一角。直去清幽阁的方向。
冯远琛这才猛然惊醒,连忙的追了上去。
“小姐!万万不可!”冯远琛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单莫钥,“噗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夫人为了这玉凤盒和千年灵芝,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艰辛。几乎重过于性命。当年也险些因为这玉凤盒和千年灵芝而丢了性命……”
单莫钥猛的停住脚步,看着冯远琛。
“小姐,老奴知道铃儿陪了你许多年,可是这是夫人唯一的遗愿啊。”冯远琛说着老眼含泪:“老奴求小姐了。遵循夫人遗愿让夫人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单莫钥心里顿时一紧,低头看着锦盒。看来这个锦盒和千年灵芝还有那个人对她娘很重要。
“小姐,老奴是夫人所救,便一直跟随在夫人身边数年。后来夫人入了侯府,老奴便改名换姓入了侯府。夫人离去,老奴想追随而去。但夫人留有遗愿,护佑小姐长大成人。看到玉凤盒给予那人,便是此生宏愿。”冯远琛看着单莫钥,几乎声泪俱下,似乎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冯远琛一生困守侯府,为的便是夫人。夫人一生便是为了玉凤盒和千年血灵芝给予那人。夫人这一生…实在是太苦了……”
“小姐…老奴求小姐了。铃儿,那孩子命苦,老奴会给予厚葬…逝者为大,这是夫人一生宏愿啊……”冯远琛说着,老泪横流,匍匐在地,对单莫钥叩头。
单莫钥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老人,想抬步离开,但是脚底下像是灌了铅一般,动不了分毫。
“小姐…老奴求你了……”冯远琛一边叩头一边哭。
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眸光现出苍凉和无奈。慕容若雨她娘亲死了几年,还有人如此忠心惦念,此生足矣。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纪,过了多年之后,可还会有人想起她?
静默半响,四周的空气似乎冻凝了一般,沉重而哀伤。
“小姐,夫人此生没有别的愿望,只此一件。老奴求小姐了……”冯远琛一句一句,声泪断肠。额头都在青石板上磕出了血。鲜血染在了青石板上,格外显眼。
“别磕了,我答应了!”许久,单莫钥看向清幽阁的方向,清冷的开口。
“小姐?”冯远琛老脸顿时一喜,抬头不顾脸上鲜血和眼泪混流,双眸惊喜的看着单莫钥。
“只此一次!”单莫钥看着冯远琛的眼睛,美眸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念我娘的生养之恩,念你的守护之恩,只此一次你让我为难,从今以后你的主人不再是我娘,而是我。要唯我之命是从。”
冯远琛一怔,老眼看入单莫钥的眼底。那美眸中除了冰冷还是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身子顿时一颤,感觉一股寒彻骨的冷意袭击心肺。忽然这一刻对慕容若雨如此陌生。这样的小姐,哪里是他守护了十几年的小姐?可是眼前的人偏偏就是。就是夫人的女儿,她如今钢骨正是夫人所盼。他本来就是要守护一生的小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