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材指甲一掐就是一个窝,倒也不重。
几个抬尸匠走了几步,快走到巷口时,脚步却慢了下来,个个脸涨得通红。
缠着棺材的麻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咯声。
“赵千户。”老义只觉得肩上越来越沉,好似背了一座山,“里面的人不想走。”
这狗老头真烦人,赵鲤心中骂了一声。
“别落地。”她喊道,然后一个鹞子翻身,翻上棺盖,顺势拔出长刀,往棺材盖上一钉。
奇异的是,棺材增加了赵鲤的重量,但几个抬尸匠却感觉一瞬间轻了许多。
先前那仿佛背了一座山的重量尽去。
几个抬尸匠直起腰,纷纷敬畏的看向盘坐在棺材板上的赵鲤。
他们干这行时常会遇上这样的事,也会遇上有能力的道长和尚。
但这样法坛都不设,简单粗暴的还是第一次见。
“走吧。”
赵鲤动了动身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大剌剌盘坐在棺材盖上。
几个抬尸匠见了方才那一幕,纷纷振奋,脚步轻快走出巷子。
“跟,跟上!”刑捕头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叫上老刘头的几个儿子,小步跟上去。
一顶官轿行在街头,沈晏一身绯红官服,在轿子中看公文。
突然想到些什么,掀开轿帘,对一旁骑行的亲随道:“绕路去趟三山街的百济楼。”
这个时节百济楼有山阴的破塘笋,十分鲜美,正好买一份回去,给那姑娘尝尝。
沈晏吩咐完,却没听见亲随的回答。
正皱眉之际,就听亲随支支吾吾道:“沈大人,前面……”仟千仦哾
他欲言又止。
沈晏眉头紧蹙,掀开了轿帘正欲发火。
便看见街角喧闹。
一队人正从街上横穿而过,几个抬尸匠抬着一口黑棺。
旁边是哭丧的孝子,后面跟着几个五城兵马司差役。
而那黑棺上,盘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前插着一柄长刀。
就这样在纸钱纷飞中,垂头剥糖栗子。
沈晏顿时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