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荒谬!胆敢做出此事,必定不死不休!”
伍长君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是啊,谁能想得到,竟然会有人在吾元宗的地盘上,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所以雪如圭也想不到,孽徒竟敢在玉霄峰,在宗门之地以下犯上,更加想不到,这座象征着长老地位尊荣的山峰会成为困住他的牢笼,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既然所有人都认定孽徒不敢,那错的还会是谁,只能是失了修为偏执成狂的玄琼仙尊。
整个吾元宗都能够为欺辱者作证,是玄琼仙尊的错。
雪如圭怔怔望着天空,视线渐渐模糊,泪水滚落到温泉水中,再也找不到。
他被困在玉霄峰受尽欺辱,在同门的眼皮底下被凌虐践踏,原来在宗门眼里都是自找的。是他性情大变自甘堕落,勾引孽徒修合欢道,为求重回巅峰,不惜引诱各家的麒麟子上门与其苟合,极尽糜烂荒唐,不堪入目。
念在往日对宗门的贡献,也为了宗门的声誉着想,不得已捏着鼻子收拾善后,不叫丑闻传遍天下,成为笑柄。
可是大家对他的忍耐已经逐渐到极限,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傲剑峰伍长君的态度,也许就是大家对他的看法,哪怕外界隐隐有风声流传,对他们而言也是为了别人惹出来的丑事而被迫承受风言风语,更有怨言。
“……都是我的错啊……”雪如圭喃喃自语,眼泪越流越多,心脏被狠狠掐紧,让他喘不过气。
放在浴池边缘的双手用力抓紧,使劲到指甲摇摇欲坠,生生跟指甲肉分离,鲜红的血液染红一片,而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这个程度的痛楚已经不能叫他皱一下眉头,心头缠绕的绝望痛苦将他拽下深渊,万念俱灰。
是的,雪如圭早就在宗门一次次的睁只眼闭只眼,跟装聋作哑中对吾元宗失望透顶,可没有想到,原来还有更加绝望恶心的。
就算师尊有幸破关而出,也会认为是他性情大变自甘堕落,惹出这种事端来吧。
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变得苍白无力,他无法说出口。
雪如圭忽然感到很冷,冷到骨髓里的寒意在四肢百骸游走,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出现了,在他耳边猖狂大笑,嘲讽他的天真愚蠢。
“圭圭!”
“雪如圭!醒醒!”
……
一道又一道呼唤仿佛从天边很远的地方传来,隔着重重障碍,艰难进入雪如圭耳中,他失了魂似的抬眼看去,是黎采玉焦虑担忧的面容,眼底都是惊慌失措,映出他木然无神的模样。
嘴唇微微蠕动,声音很轻很轻,“……二狗哥……原来都是我的错啊……”
黎采玉用力拍打他的面颊,帮他找回神志,听闻立马反驳:“别听那老东西胡说八道,都是套路!专门欺负你这种心思单纯没有满肚子弯弯绕绕的好人!要真是自己想走合欢道,怎么不把掌门先给睡了!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玄琼仙尊,填到天窟这个坑里的指不定就是吾元宗掌门的那条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