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挽朝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候公公瞧着林挽朝,如今一身官服猎猎飞舞,行的凌然大方,颇有官臣之风,他点了点头。
临近前,候公公在其侧低声道:“陛下今日龙颜不悦,小心为妙。”
林挽朝清冷的面容微暗,称是明白。
追上裴淮止后,他侧睨了自己一眼,“倒是没想到林寺丞在宫里还有人脉。”
林挽朝淡道:“候公公曾与我父亲相识。”
偌大的宫殿空荡压迫,活像金钟笼住了人,四处的纱幔层叠遮掩,穿过长廊,殿门轻轻掩上,圆形格栅窗前有张深棕色的小案台,斜放一块造型别致的太湖石香炉,两股细细的烟气从中盘旋升起。
透过轻烟缭绕,便可见座上的天子。
裴淮止与林挽朝一前一后的跪下,叩首参见。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椅之上,皇帝的目光从裴淮止身上划过,转而落在林挽朝身上,语调阴沉:“平身吧。”
裴淮止谢恩起身,林挽朝紧随其后,坐在空荡荡的右侧席位,视线无意间落到了左侧十几位刑部官员身上,李絮絮就站在最后。
李絮絮查案不行,但听闻可入宫面圣,硬是说服孙成武带自己来,跟在一众官员之后。
她与另外三人无座,跪在角落,自是也瞧见了林挽朝,目光不善。
——定是不善的。
凭什么自己要混迹在觐见官员侍从里才得以面圣,林挽朝却可以与大理寺卿同列而立,一同拜见。
皇帝位于上座,宦官奉上的茶看也不看,瞧着人齐了,直接了当的问:“幼童失踪案查的如何了?”
刑部尚书叫俞宁,闻言从席位而起,佝偻着腰,交手作揖而立:“回陛下,钦天监天师已卜算出疑犯位于城东方位,如今刑部已加大对城东的彻查搜捕!”
皇帝凝眉,声音幽幽沉重:“你便将十几个幼儿的姓名交于钦天监不知虚实的卜算之上?”
此言一出,宛若重钟震响,在座之人皆变了神情,唯独裴淮止,似乎早料到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