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被欺负,我既然没有一丝怜悯,就算有,又能怎么样?
那天之后方睫很少再来找我,班上那些通学也逐渐将目标转向他,沾着墨水的纸团也扔向了他。
他没戴助听器听不到他们口中的污言秽语,他们朝他扔垃圾,起初他还会躲,会反抗,扔多了就不躲了,坐在那沉默得像个一堵墙。
躲又有什么用,越反抗越兴奋,没用的逃脱不了。
4
这一周过得十分顺心,没有人理我,我也努力将自已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一切都那么好,一直这样到毕业该多好。
毕业了我就能逃离这里,去最北方去没人知道我的地方,忘记这段过去。
可能是这周太过安宁了,放学的路上走着走着不自觉就开始幻想以后的生活,以至于忘了看路,不小心走错了巷子,碰上了从巷子里出来的方睫。
方睫见到我像猫见鼠,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响亮的巴掌就落脸上,耳朵被扇得断线大脑一片空白。
我头被扇歪,她扯住我的头发矫正过来,
接着又是一巴掌,没有丝毫停歇,一手抓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泄愤一样不停往我脸上招呼。
没停过,到后来我都记不得是第几巴掌落到脸上,耳到一阵电视机接触不良的滋滋声,她的手像带刺的仙人掌,细刺扎进皮肤底层整个头都是痛的。
眼前白光闪过,方睫的力气越来越小,呼吸越来越重。
快要结束了,这是最重要的一次。
头再次被提起迎接完最后一巴掌,她扯着我的衣领猛地往后一推,身l失去平衡我重重地撞上后面的石墙,后脑勺砸到凸起的石块上。
我忍着疼没有动闭上眼就像是和石墙融为一l的雕像一动不动,她大概发泄完脾气骂了几句后走开。
直到听力恢复,我才缓缓睁开眼,大脑好像短路了过了好一会才感受到疼,头颅里有东西在不断胀大,像是要撑破颅骨让我真正地脱离。
我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冰凉的指尖抚上滚烫的脸颊,后背冒出层层虚汗。
高一那年,十二月初,那年冬来得格外的早,喜城下了一场大雪,比十年前那场暴雪还来得凶猛,一夜之间城市被大雪覆盖,站在高处往下看根本只能见一片雪白。
学校发了放假通知,那天早上方杰起了个大早,推着骂非要我给他堆一个雪人,我没他的力气,被强行推进外面的雪里,他见我挣扎不起来大笑着迅速跑回家把门关上。
那冷的天雪不停,父母还被窝里呼呼大睡,方杰站在窗前大笑着看我冻地大喊。
到后面嗓子发不出声音,身l僵硬地倒在雪地里,洁白的雪花落到裸露的皮肤上绞杀完l内所有的滚烫,流下来的眼泪结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