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进去啊?”明明给他录了指纹。
她开门,牵他的手拉他进来。刚松开,又被他抓住,紧紧地攥着。他的掌心温热,有薄薄的汗。
苏稚不解,抬头看他:“怎么了?”
两人挨得是极近的,他似乎在门外站了很久,她摸摸他的后颈,有湿湿的触感。见他没出声,倒也习惯,开了空调,拉着他去客厅让他坐下。
客厅的灯光是可调节的叁色灯,此刻,暖黄色的光线像蒙了一层欧根纱的镜头,旖旎缱绻。俩人的视角转变,换她居高临下的看他。
苏稚站在他的双腿间,身体微微俯倾。
崔野望的视线紧紧地黏在她脸上。
若大的客厅静悄悄地,只有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他看到她眼眸在灯光下晃着水光,嘟囔一句“头发似乎又长长了”,随即,视线里便出现一直细白的手,他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攥紧她另一只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微凉的指尖轻轻拨开他眼角的碎发,指腹轻抚,抚去他的痒意,也抚去他心头的燥热与不安。
“又不说话。”苏稚无奈道。
崔野望颤着睫毛睁开眼,望她凑近在眼前放大的脸。
他看到她的眼睛似乎在观察他的眉,又似乎在观察他的眼,视线如同羽毛一般在他的脸上来回的扫动。他看不懂她到底在他的脸上看些什么,可她的目光清澈又温柔,像窗外雾蒙蒙的月光,他几乎要眩晕在她的眼眸中。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他始终不说话,她见他神色不对,心里担心。
他似乎心里有结,苏稚不忍心看他自我折磨,又不舍得逼迫他道出。苏稚还记得他从前的性子,台上虽然肆意,台下却是个腼腆又爱笑的。现在的他脆弱又敏感,疏远人群,将自己隔绝,如同一面破碎的玻璃。
苏稚心疼,将碎片一片片捡起,妥善的收藏。
她知道,即便破碎,他也还是他。
或许连苏稚自己都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有多么温柔。崔野望终于忍不住,将一颗被泡得发涨发酸得心脏掏出来,他祈求更获得她更多的怜爱。
嗓子发涩,沙哑道:“苏稚,你抱抱我。”
抱抱他,他需要她。
哪怕是深渊,他也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