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野望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躺在一团洁净柔软的白云上。
温暖的光将他笼罩,他闻到了花香。
他许久没有做到这样的梦了,竟不愿醒来。
但他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
没有白云,也没有花。
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及悬着的吊灯。
他躺在一张床上,鼻尖萦绕着一种柑橘味的香味,甜甜的。这是陌生的环境,大脑在一瞬失忆。须臾,崔野望动动手臂,碰到了什么。
他侧脸,看见趴睡在床旁的人。
窗外。
雨停了,有细细的风声。
天虽亮,光却不大清明。晦涩又浑浊,粘稠着和床头灯的暖光糅杂成复杂地色调。她枕着自己地臂弯,似乎睡得不舒服,皱着眉,柔软无害的像他幼时圈养的小猫。他的目光从她密长的睫毛落到秀挺的鼻梁,辗转至玫瑰色的唇瓣,最后慢慢审视整张脸。
崔野望忆起昨日的雨夜。
在彻底昏迷前,他有过片刻的清醒。
只是一眼,他便失去了意识。
崔野望看到床头的柜子上摆着药和酒精。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鸦色的睫毛在暗黄的光里垂下,藏匿起他的眼眸。
过了好久,她动了下。
崔野望看她醒来,难受的碰了碰脖子。
接着惊呼:“啊,你醒了!”
崔野望看见她眼睛骤然发出光,很亮。
仿佛一把被点燃的火炬,绚烂而滚烫。
“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腿麻了,一面跪坐,一面捏着小腿舒缓。
见他不说话,便缓缓站起来。
“你要吃点东西么,不过你刚生完病,只能吃清淡地食物……”苏稚轻叹了一口气,似无奈,看着他的眼睛说:“崔野望,我煮点东西,你吃完再走好么?”
他还是没说话,苏稚当他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