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太过分了,为什么要逼迫他。
苏稚伸手抱住他,他的身体一瞬变得僵硬。同样,苏稚也在一刻,心脏被狠狠揪了起来。掌心下的身躯瘦削又薄弱,仿佛一折就要断裂。她快要心疼死了,只得轻轻的拍着他后背,安抚出声:“对不起,崔野望。我道歉,我不该说你是胆小鬼,没关系,没关系。”
只要不再露出那样的神情。
苏稚将脸颊贴偎在他的胸膛上,那跳动得心跳如同擂鼓敲打着她的耳膜。渐渐的,她感觉到他的身躯不再僵硬,却还是没有停下动作,一遍又一遍,温柔地轻拍着。
崔野望已经渐渐平复了情绪。
窗外,阳光明媚又刺眼。
女性的身躯柔软,蓬松的发顶抵在他的下颚。
“崔野望。”她开口,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
“没关系。”她说:“不要对自己失望。”
“这不是你的错。”
瞬间,似有一阵风穿堂而过。
崔野望酸了眼睛,垂在两侧的手握紧。
有人和他说,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的错……
苏稚说完,又等了会。
他太安静了,她想看看他的脸。
可她才动脑袋,下巴还没抬起,后脑勺便被一只手掌按住,她的脸颊再次贴上了温热的胸膛。她感受到胸腔的微微震动,他的声音很低,掺杂着不明的哑:“别看。”
苏稚很听话,他说别看,她就不看。
隔着一层布料,温度互相传递。
空气被填充了黏稠剂,时间分秒拉扯缓慢,像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半分钟。苏稚感觉到盖在她头上的那只手掌被移开,她眨了眨眼,没有立即脱离他的怀抱,又过了半分钟,才缓缓抬头去看他的脸。
入眼的是精致瘦削的下颚,再往上是微抿的薄唇。
崔野望似感应,垂下眼目与她对视。
苏稚盯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想从里面寻找一些细微的情绪,可他把自己掩饰的太好,以至于她觉得那带着沙哑的嗓音是她的幻听。
她的目光太过清澄,他别开脸。
“苏稚,回去吧。”他说。
他害怕,怕她的眼睛还有她的靠近会让他筑起的坚固的城墙轻轻一碰就轰然崩塌,届时,他隐藏在下面的懦弱和逃避则无处遁形。
“崔野望,你要拒绝我吗?”她问。
“是。”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