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川摩拳擦掌地问,“那你有她联系方式吗?”
他等了半天没回复,拿开手机一看,电话已经被挂断了,顾靖川一双狐狸眼闪出了精光。
周粥看他撂了电话,手不自觉抠着手链上的平安扣,试着开口道,“苏先生,谢谢您载我一程,我在前面下车就行。”
苏柏熠对吴杭道,“前面路口给她停。”
吴杭回,“好的,三哥。”
车在路边缓缓停下,周粥拿好包,手握上门把,再礼貌道一句,“那我就走了,今天的事情多谢您,苏先生再见。”
苏柏熠在回复手机上的信息,看都不看她一眼,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前排的吴杭悄悄对周粥挥挥手,周粥对他笑笑。
苏柏熠视线转过来,眼神有些冷,周粥的笑容凝在唇角,她推门下车,又关上门,外面寒风凛冽,和车里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温度,周粥等车走远了,才从包里扯出一条围巾绕到脖子上,缠到只剩半张脸,才觉得没那么冷。
这里已经进到市区,不像刚才的郊区大马路上,人都没有一个,路边人来人往,也好打车,她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就是睡不着,她干脆起身,拿过笔电,整理一下明天的工作安排。
同样没睡觉的还有吴杭,他站在院子里,看着夜空中的星星,愁眉苦脸地重重叹了一口气,本来车都快开到三哥家了,夫人的一个电话,他们又来到了城南,夫人轻易不会主动联系三哥一次,但每次把三哥叫过来,肯定也不是因为想他了,三哥已经进去了两个多小时,吴杭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三哥来一趟城南,至少一个星期都会是连续的低气压,吴杭已经可以预想到接下来提心吊胆的艰苦日子了。
吴杭口中的夫人是苏柏熠的母亲柏书音。
苏家是北城四大家族之一,柏家是香江豪门之首,苏锦生和柏书音当年的那场婚礼被媒体称为“世纪联姻”,两人这些年对外营造的形象一直是恩爱夫妻,其实早已分居多年,一个住在城南,一个住在城北,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勉强凑在一桌上吃一顿饭,这还是在没人掀桌的前提下。
苏柏熠从屋里出来已经将近凌晨,他将手里的信封递给迎上来的吴杭,黑沉的眸子压着平日里少有的疲乏,“去联系,尽快处理掉。”
“是。”吴杭双手接过信封,不用看他也大概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不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老苏总和夫人身边都有人,就算被拍到了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花些钱,很容易就能摆平。
吴杭看一眼信封背后留下的电话号码,觉得有些熟悉,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见,不过他暂时没说,没有把握的事情汇报给三哥也没用,他还是先调查清楚再说,吴杭收好信封,转去车旁,打开后座的车门。
苏柏熠躬身上车,眼睛落到座椅边沿上那圈断掉的红绳,眉心蹙起,心里堆积的厌烦达到顶点,他抄起手链,叫吴杭去扔到垃圾桶。
吴杭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忙凑过来,“扔什么,三哥?”
苏柏熠触到红绳上的纹路,靠回椅背,黑眸阖起,掩住所有不明的情绪,淡声道,“没什么,开车吧。”
周粥是在周一晨会上发现自己手链不见的,她想事情或者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去摸那个手链,很普通的一根红绳手链,中间系着个平安扣,她戴了好多年,她开始以为是昨晚洗澡摘下来,忘记戴上了,等她下班回到家,浴室、洗手间、客厅,甚至厨房她都翻了,就是没找到。
她坐在沙发上,从头到尾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况,她记得她在苏柏熠的车上的时候,还摸到来着,大概率是手链断了,落在了哪儿,之前已经断过一次。
她联系到了她坐的那辆出租车,司机师傅给她找了找,说没有。那很有可能是落在了苏柏熠的车上。
一连几天周粥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想着要不要通过余兮那边要一下苏柏熠司机的联系方式,有没有至少要问一下,但这里面的事情和余兮解释起来又有点儿复杂,这件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一转眼又到了周末,周粥这周加班,她一个客户要举行个小型的产品发布会,在靖川酒店,发布会的时间是周日上午,所以场地要在周六晚上搭出来,周粥留在在现场盯进度,她已经做好了通宵的准备。
到后面,周粥有些熬不住,她去酒店外面找了个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些咖啡,又给干活的师傅们打包了些吃的,走进酒店大堂的时候,突然被身后快步走过来的一个人给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