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班笑容不变,“忽勒古将军叫的这声王殿下,听得可真让本王舒心。”
忽勒古双眼中几乎迸发出火光来,他一字一顿地恨声道:“如果不是你与娄邪单于合谋,杀死老王,客铁部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
“说的不错,只是可惜了。”
尤班面露遗憾之色,“大将军,你知道得太晚了。”
“当年你为了取高姚马种,屠尽月阚国的时候,我就该想到这一天!”
忽勒古骤然抬起身,眼睛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我忽勒古,只忠于客铁部老王与王子,你不过是老王之妹与人苟且生下的贱种,客铁部不会承认你,全知全能的乌那神知晓你的罪孽,也不会承认你!”
“啪、啪、啪。”
尤班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与之不相匹配的兴味,赞叹道,“说得太好了。”
他的脚步声很轻,一步一步,向榻前缓缓迈去。
忽勒古双臂上的肌肉猛然隆起,似乎想要发力将他推开,尤班却轻轻巧巧地停在了距离忽勒古不远不近的地方,慵懒的口吻拖着长长的尾音:“所以,这才是单于陛下将我派到这里的原因。”
忽勒古的动作骤然停顿。
娄邪单于,正是因为两人的死仇,才在他重伤不能领兵之后,将尤班派来接替他掌管客铁部的骑兵。
这是要彻彻底底地夺走他的兵权!
尤班不紧不慢地说道:“单于陛下,如今正在骁山关。”
……
无论关内关外发生何等悄然或明显的变化,北疆的明月依旧照常升起,宛如一钩纤细的女子眉弯,投下迷蒙的银辉。夜色降临,大地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文藻,你身体真的无碍吗?”
戚玉霜已经跨上了战马,在踏雪高大的马背上俯下身,仔细查看卢辞的面色,似乎向从他脸上找出一星半点的不妥。
“真的无碍。”
卢辞对着微微勾起唇角,一向冰冷的面庞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温柔和煦,如同三月柳梢上掠过的春风,笑意一闪而逝,让人无法辨清踪迹。
“那就好。”
戚玉霜倒是没注意到卢辞的笑,她思索了一下,道,“忽勒古重伤难行,不是长久之计,娄邪单于必然会派人前来接替,无论如何,你只守住镇北关,不要出城应战。”
她熟悉卢辞的脾气,一点就着,一激就炸,于是在这方面多加嘱咐了几句。
卢辞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她。
“大将军,铁脊弓。”
熊涛从后方追上,将铁脊弓双手递上,戚玉霜捞过铁脊弓,背在了背后,又接过了箭筒,挂在马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