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邪单于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女人的眼睛,怒声道:“你敢给我下毒?”
女人毫不畏惧地抬起头,她手指中藏着的毒囊已经半空,刚才下在水中的毒,正是来源于此。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苟活多年,为的正是这一日。只可惜……天不佑我!”
她慢慢抬起眼睛,端详着娄邪单于的表情,大声笑道:“你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的一步,被人追杀的滋味,娄邪阿卜,这个滋味,好受吗?”
娄邪单于胸膛剧烈起伏着,像是怒到了极致,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帐外的远方突然传来了震天动地的战鼓之声。
镇北军再次发动了袭击!
娄邪单于恨得牙齿咯咯作响,狼师亲卫快步上前,在轰鸣的战鼓声中大声喊道:“单于陛下!这一波我们顶不住了!狼师请求护送单于陛下撤离!”
娄邪单于的拳头反复攥起,终于猛地放开,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冷声道:
“走!”
女人的笑声从黑帐中传来,娄邪单于道:“在走之前,将这个女人给我杀了,务必不能使她活着回到大孟军队的手里!”
“不必了。”
女人在快要笑断了气的声音中尖锐地回应了一句。
娄邪单于猛地回头,却见那个女人举起手中的毒囊,带着那里面还残余了一半的毒药,直接塞进了喉咙之中。她猛地向前一步,伏在了地面上,喉咙剧烈滚动了两下,竟然径直艰难地将毒囊吞进了腹中!
“你!”
娄邪单于的眼睛猛地睁到了最大。
就在这时,远方的战鼓声再一次轰隆隆地响起,喊杀之声离大营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娄邪单于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他猛地一跺脚,高声道:“我们走!”
数十名最贴身的狼师亲卫保护着娄邪单于骑上了战马,手持兵器,向外突围。
镇北军似乎还没有来得及形成真正的合围之势,狼师亲卫们拼命死战,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向着犬戎王城的方向飞奔而去。
……
“刷!”
熊涛与镇北军们推开了犬戎营地的栅栏,戚玉霜踩着一路营中的血迹,缓步走进了犬戎大营之中。
“啊——”不远处,一个小型帐篷中,不断传来着属于女人声音的恐惧尖叫。
“那是犬戎的黑帐。”
熊涛有点尴尬,冲着戚玉霜解释道。
犬戎的黑帐中,都是身份低微、用来取乐的乐伎与营妓。从戚家军到镇北军,一向是治军严谨,不许有此类事物出现在军中的。熊涛觉得戚玉霜应该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在大将军一位女子面前说这个,总觉得有些尴尬。
镇北军正打开帐篷,将里面的女人挨个拉出来搜查,以防有狼师的漏网之鱼潜藏在女人堆里浑水摸鱼。
“这是何人!”
看到黑帐中伏在地上的女人,有人惊呼一声。
女人听到了这一声惊呼,仿佛突然回复了一点力气,猛地挣扎起来。
戚玉霜也听到了镇北军的惊呼,她微微一皱眉,缓步走了过去,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