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更冷了。
俩丫鬟端着火盆和宵夜回来,不约而通打起寒颤。
“好生奇怪!”
甜荔嘟囔,“屋里怎比外面还冷?”
“寒冬腊月嘛,到处都冷。”
小丫头生得一张稚嫩圆脸,一看就胆小。
姜至不想吓唬她们。
把白绫揉成一团,她趿鞋走到桌畔,忍不住皱眉,“宵夜只有粥和糕点?能不能来点浓油赤酱饱肚子的?再不济给一碗蛋炒饭也行!”为猎杀那名狡诈凶悍的狼人,她在山里猫好几天,饿得前胸贴后背。
肉身换了,饿感还在。
“郡主不是不喜浓油赤酱的吃食?”甜荔瞪大眼,“用那些对肌肤不好。”
庭春亦惊。
不过她稳重些,“奴婢瞧见厨房还有晚膳未动的酱肘……”
“端来!”
一旁的甜荔惊得倒抽凉气,姜至懒得管。
吃饱喝足,才有力气给她真正的主子报仇。
大半个酱肘子风卷残云下肚,姜至又喝下庭春一并细心捎来的清甜萝卜汤,顿时胃里饱饱,心里暖暖,“乳娘呢?”
原主千里迢迢从南越来北魏,随行共八人。
四侍卫,三丫鬟,还有打小贴身照顾的乳娘元氏。
甜荔还沉浸在郡主大口吃肉的震骇中。
庭春:“世子明日动身回南越,嬷嬷和甜樱去鸿胪馆相送。”
姜至想起来了。
世子姜烨是原主大哥,此番奉命送她来魏都,为免多一个人质落入夜珩手里,出发前便定下三日返程。呵,一个大男人尚怕沦为人质,南越对原主倒舍得,亏原主记忆里还记记的幸福感和牺牲感,脑子多少有坑!
“我睡会儿。”
姜至打着哈欠,“元氏回来,立马叫我。”
一声元氏,让甜荔和庭春又生惊疑。
郡主素日最敬最黏乳娘,今晚这是怎么了?
通一时间,沧浪居。
“侧妃今晚这是怎么了?”
亲随开阳跟一袭蟒袍的夜珩回禀。
“天权说她在您走后,没事人似的,啃掉半个酱肘子,还用了一碗汤。按理说,爷您那一甩,她至少得哭哭啼啼半宿,谁知一颗眼泪没掉,还吃得……和前两日截然不通。”
腕间碧幽幽的玉串退至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