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引我入门只是因为我是天生祸端,注定为祸一方,这才早早的想要劝解。
他们,是将我看作未来的魔头来教导,而非教导一个什么也没有发生的玉长生。
甚至就连师父,也从来不肯真正亲近自己,想来提防他,甚至不肯让自己学到真正的本领,只教些救苦救难的行善之法。
唯恐他学会了之后用来行恶吗?
如今日一般的事情在这些年反复上演,虞清酒也眼睁睁看到玉闵之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最后的心如槁木,目光冰冷。
但他学会了伪装。
既然师父希望自己行善,那么他就做出人畜无害的模样,温和的面具不知什么时候长在了玉长生的脸上。
再回过神,他已经云淡风轻地杀了自己的父母,姐姐,站在姐姐的尸体前,察觉到脸上后潮湿的水迹。
天命……还是来了。
就算师父虽心有私心,但悉心教导,就算师兄关怀,就算父母姐姐皆爱戴,他还是因为厌憎师父眼中的祸端,而不受控的,因为愤怒与不甘,将自己推入了祸端一环。
“我愤怒天命,却还是如天命所愿地走入了这一步,它戏弄我,把握我,那我就干脆如它所愿,成为那个祸端,撕碎但凡俯视我的天道。”
虞清酒在水晶球的记忆中看到了一切。
她自那些冰冷的叙事中,明白了大国师的一切所思所想,并真切地理解了大国师做着一切的原因。
事到如今,虞清酒居然没办法真正将大国师放在邪恶的角度来看待了。
这个人是个疯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她想到了自己,同样背负的所谓天命。
因为自己与大国师的斗法,最后大国师莫名其妙开启了一场战争,那些无辜流血的百姓何其无辜,他们的天命是什么。
难道是注定死在人潮中?
季廷砚当初腿伤,中诅咒,又是因为什么。
见证了这么多经历了这么多,虞清酒忽然感觉一阵莫大的疲惫涌来,潮水一般让人窒息。
她叹了口气,不再看大国师的那些记忆,继续将自己的力量全部灌入其中,帮助水晶球积蓄力量。
水晶球不再汲取百姓们的生机,但阵法开始涌动,似乎发出嘶吼,迈着将天地撕碎的力量,与冥顽天道对抗。
她不知道这是大国师最后发生的声音,还是天道不甘心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