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容与怎么能轻易死在这里,死在他面前?!
他自幼习武,自负天才之名,几乎未逢敌手,若是连自己的……自己的……赵长赢呼吸急促,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跟烧焦了一般沸腾起来,筋脉里的内力横冲直撞,将他全身骨骼都撞得发疼。那一瞬间长得像是过了一辈子,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容与,脑子里胡乱地想。
若是连自己的同伴都保护不了,他还学什么武功!他还出什么剑!
“剑来!”
刹那间,赵长赢浑身气劲爆发,周身的捆绳应声而落,那内力化生的气劲甚至将旁边看着他的一圈小喽啰都轰出了一个缺口,劈里啪啦地倒了一地。赵长赢一口将嘴中的布团吐出,手中草木青出鞘,只见一星寒芒闪过,容与一愣,面前抓着他的手已被赵长赢一剑斩断,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疤脸大骇,震惊地看着赵长赢提剑而来,那剑的血槽里还淌着滚烫的血,在极度的恐惧下,疤脸竟浑身脱力,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赵长赢的剑当头劈斩而下!
“长赢!”
赵长赢在最后关头还是留了手,没有一剑将疤脸的头斩下来,他稍稍往右斜了个角度,只将疤脸还完好的左手斩落。
断手溅起的血斜飞至赵长赢脸上,他随手一擦,喉头滚动,道,“滚。”
那帮小喽啰此时已经全然看傻了,赵长赢此话一出,四下寂静,竟没有人有动作。赵长赢又是一剑,将容与背后的绳子砍断,伸手将容与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冷冷又说了一句,“还不快滚!”
那帮人这才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把疤脸一提,跟活见鬼似的一窝蜂从小巷里退了出去。
“容与?”赵长赢还在剧烈地喘着气,发觉右手一松,忙一把攥住容与的手臂,急急地问道,“有没有事?”
“无碍。”容与笑了笑,他揉了揉腿,道,“捆的时间太久了,腿麻。”
赵长赢这才松了口气,提剑入鞘。
如今也不知何时,四周鸦雀无声,仅头顶一轮明月垂挂在低矮的树枝上。方才一番折腾,赵长赢已经浑身是汗,他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真的没事?”
“没事。”容与应道。
赵长赢嗯了一声,轻轻说道,“那先回去吧。”
路上晚风温热,赵长赢偏头,看着容与被月光勾勒的侧脸,突然开口道。
“方才……”
容与脚步一顿,“嗯?”
赵长赢有些犹豫,半晌,他迎着容与的目光,到底是说道,“方才,我若是没有突破,你……你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