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年醒来时,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温暖,脑袋里有些疑惑,她不是在亭子中罚跪吗?初雪降临,寒意入侵,怎么可能会暖。
可她现在身上暖暖的,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香味,跟云丞淮那个狗东西身上的味道一样。
她悠悠记得,自己在晕倒前,看见了云狗的脸。
那个狗东西大半夜的不睡觉,怎么可能冒着寒冷的天气去看她。
她该不会冻死了吧?死前出现的幻觉?
直到感觉到膝盖上的疼痛,沈流年才回归现实。
死人是感觉不到疼的。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云丞淮,这个狗东西怎么在她的床上躺着?
随即她感觉到了不对,她不喜熏香,房间不会有这么浓的香味,更不会暖到身上隐隐有些汗意。
她房间里面,可没有这么旺的炭火。
沈流年忙从床上坐起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当初大婚之夜,她还是到过云丞淮的房间的,里面的布置除了撤下了红绸跟喜字,没有太大的改动。
所以她是在云丞淮的房间?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该不会云丞淮这个狗东西对她做了什么?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就拔出了小腿上藏着的匕首。
在匕首到云丞淮脖子上的瞬间,她控制住了自己。
接下来的一刻钟,沈流年的脑袋里,想法每变一次,她的手就摸向匕首一次,其中拔出来了不下三次。
云丞淮可不知道,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她差点儿要死上十几次。
回过神来的云丞淮,见沈流年阴沉到快要滴出水的表情,回想起昨晚前身惩罚对方的原因,心里再次唾弃前身。
前身禁足期间得到消息,皇帝要让她离都就藩。
在前身的心里,只要一日没有离开上都,就还有争夺皇位的机会。
毕竟当今太女是她的亲姐姐,一旦太女去世,太女的班底都会为她所用,到那时,未必没有一线机会。
可皇帝竟然要她就藩,这代表着,就算太女去世,她也不可能借此机会翻身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前身闯进了沈流年的院落,不管拿起什么,都往对方的身上扔去。
要不是几个忠仆拼死护着,沈流年不死,也要重伤,何况对方怀孕了。
记忆到这里,云丞淮想到三天后,沈流年下定决心离开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陪嫁的那些人,为了不成为她的拖累,集体在上都城制造混乱,有的拿起兵器在王府作乱,最后全部撞在王府侍卫的兵刃上。
正是所有人以这种壮烈的方式牺牲,沈流年才带着滔天的恨意从南秦离开的。
沈流年之所以选择妥协不反抗,就是因为前身经常用她陪嫁的人的性命威胁。
前身让她去后花园跪下,不想连累身边人的她,乖乖的去了。
她不傻,可不会选择跪在露天的地方,自觉的走到了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