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修仪神色未改,上前谢恩后,由身侧的贴身宫女领了赏赐,姜雪漪紧跟其后向皇后谢恩,亲自接下了珠钗。
皇后娘娘没再多话,挥手示意她们散去休息,在转身时,姜雪漪看到荣修仪似乎淡淡地瞧了她一眼。
虽只是区区一个照面,姜雪漪却不得不承认荣修仪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皇后治下颇严,威仪万千,身为中宫之主,定然是不喜被人越俎代庖的。
可丹昭容逾矩掌掴陶贵人遭皇后当众训斥,到了荣修仪这却只是送补药以示宽仁和敲打。甚至于荣修仪听到后连神色都没有改变,仿佛这一切都是稀松平常,哪怕是皇后暗中敲打,也不值当大惊小怪。
说到底,宫中最要紧的筹码还是自身的价值。
出身、恩宠、子嗣,头脑。
荣修仪将自己的价值提高到了极致,难怪能在短短三年内升至主位。
宫里的水还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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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这几日,陶贵人一直安安分分在宫中反省,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一批新人中,陶贵人撤了名牒,姜贵人又来了月事不能承宠,陛下便挨着从底下的嫔妃中点寝,接连临幸了一位才人,两位常在,只是皆一夜就撂下了,并未有十分入眼的。
是夜,沈璋寒手执一卷古籍懒散地靠在檀木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泛黄书页,透着些许漫不经心。
内侍省负责侍寝的小宫人端着名牒低头哈腰的小碎步进来,恭恭敬敬道:”陛下,点寝的时候到了,还请您择选。”
沈璋寒搁下书卷,掀起眼皮子瞧了一眼。在瞧见姜贵人崭新的名牒出现在上头的时候,终于有了几分意动。
他没急着翻,而是觑了眼林威,淡淡道:“姜贵人好全了?”
闻言,林威很是愣了一下。
女子来月事的事情,陛下问他有什么用,他哪儿能知道啊!
林威心中叫苦不迭,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讪讪道:“回陛下的话,姜贵人的名牒已经搁在上头,那应当是说明身子无碍了。”
沈璋寒的神色瞧不出喜怒,只嗯了一声。
殿内一时静得可怕,就在内侍省的小太监都以为陛下要独寝的时候,陛下终于搁下书卷,抬手将姜贵人的名牒取了出来。
“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