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漪淡淡勾唇道:“臣妾后头的话还没说,怎么皇后娘娘便这么急不可耐的要给臣妾扣上一顶失心疯的帽子?是因为您心虚了,害怕臣妾继续说下去吗?”
“臣妾是什么性子您清楚、陛下清楚、满宫姐妹们都清楚,臣妾不是喜好张扬之人,更不会错怪任何人。”
“方才孙嬷嬷要喂宸儿吃小食,却行动鬼祟,眼神躲闪,臣妾觉得不对,便立刻决定严审孙嬷嬷。孙嬷嬷不肯承认,臣妾便让她将小食吃下去,谁知不到一刻钟便毒发身亡了。再后来,便在她的身上扒出了这害人的东西。臣妾细细审问宫中其余人,这才知道原来孙嬷嬷之前曾私下会面芷仪,正巧被人瞧见,只是她们当时并未多想,不曾想这见面竟是谋划害人的事情。”
“芷仪是皇后的掌事宫女,是您的心腹,若说此事不是您授意,是芷仪自己想做的,您觉得臣妾会信吗?”
她看着皇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臣妾知道您一直不喜欢臣妾得宠,更不喜欢臣妾生下了宸儿这个健全的皇子,可臣妾从未想过与您争,反而一直敬您是中宫国母,对您明里暗里的刁难一直多有包容。可不想人性竟是如此不堪,臣妾屡屡退让,换来的却是陛下离宫后的一包毒药。”
姜雪漪把毒药举起来让所有人都瞧见,扬声道:“这毒药见血封喉,宫里断断不会有这样的东西。要知道这是不是皇后娘娘所做也不难,只要去查查这阵子后宫的出入记录,再去长安的各大药房调查,总能查到蛛丝马迹。近来陛下不在,后宫戒严,出入后宫的人本就不多,想必是好查的。”
一听这个芷仪顿时慌了,厉声道:“淑妃不得放肆!皇后娘娘乃千金之躯,岂容你一个小小妾室在此大放厥词!”
“你口口声声说瞧见了奴婢与您宫里的嬷嬷私会,敢问是在何处?又说了什么?你所谓的人证物证又有哪条不是出自你宫里,如何证明是奴婢所为。”
“皇后娘娘身为国母,光明磊落,她乃陛下正妻,为何要不满你一个小小妃妾,岂非乱了尊卑,实在可笑!”
姜雪漪并不被芷仪的反驳吓唬到,反而又说道:“是吗?此事你不肯承认也罢,总归一查就能分辨出是不是本宫自导自演,可皇后娘娘做的远不止这一件。”
她偏头看向段殷凝,段殷凝立刻上前跪在了殿内,姜雪漪方又说道:“您指使臣妾身边的掌事宫女长期在臣妾的饮食中下伤胎的药,此事又如何解释?”
“您以为控制住了她的祖母便能让她为您做事,却没想过她是忠仆,早已告知了臣妾原委。臣妾在来凤仪宫之前就已经命人出宫去擒人了,您安插在她祖母身边的人,想必很快就能被缉拿入宫,届时好好只需调查便知道那人是来自赵家,皇后又该如何抵赖?”
闻言,芷仪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了皇后娘娘。
皇后袖中的手早已抠紧了椅子扶手,华丽的寇甲用力到险些将里头的指甲都抠断。
可她仍然竭力保持着冷静,维持着属于皇后的高贵和尊严:“淑妃,本宫也是你能质问的吗?”
“你字字句句都说是本宫害了你,可嬷嬷是你的人,段殷凝也是你的人。至于你说出入宫记录,段殷凝祖母身边的人,即便查出来是赵氏所为,可只要有心,哪个不能伪造?”
“陛下如此宠爱你,你本该安分守己,感谢天恩,谁知竟生出了熊心豹子胆,今日敢逼上凤仪宫质问本宫。”
“你就这么眼馋本宫的凤位,这么急于取而代之吗?!”
皇后和淑妃在殿内对峙,每一字每一句都足够让宫中所有的嫔妃心惊,谋害嫔妃,残害皇嗣,陛下不在宫中时弄权,这每一件都是要命的大事!
宫中两大巨头已经对上,今日绝对不可能善了,最后势必会倒下一方。等陛下再回宫,一切尘埃落定,整个宫里的局势就会天翻地覆了。
就在两人各执一词,还未争辩出个对错的时候,从后殿缓缓走出一个清瘦温柔的身影。
是如今已经成为嫡出的大公主。
她掀开帘子,看着皇后温声说了句:“母后,回头是岸,您不要一错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