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衣一脸莫名地看着他:“名字乃是父母所取,我又不知道皇上忌讳什么,怎么避?”
方怀安被他怼得语塞,张口结舌竟是无法反驳。
晏玄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时竟不知他是故意挑衅冒犯,还是真不知道皇帝的名讳是需要避的。
他不知道,他的爹娘也不知道?
若是在以前,面对如此不敬之人,晏玄景二话不说就拉出去杀了,但现在……
他只是自嘲地嗤笑一声,抬脚拾阶而上,跨进殿门,再次走进这个安静沉寂的寝宫。
方怀安跟着进来之后,殿门很快被关上。
晏玄景走到御案后,看着这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抬手抚摸着上面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黄金龙纹,脑海里浮现当初登基时的风光。
那时他也曾安静盯着这张龙椅,一个人静静看了良久。
心头被壮志凌云充斥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高高在上,以为自己终于坐上了齐国至尊宝座,从此万千苍生的生死尽在他掌控之中。
朝中文武,达官权贵,以及他曾经的对手,他的兄弟,从此都要匍匐在他脚下。
他要做一番大业,他要让齐国变得强大起来。
“皇上。”方怀安躬身站在他身后,小声开口,“您先休息吧。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皇上是真命天子,长公主她……她是乱臣贼子,她不会成功的,皇上只要耐心等待,朝中一定会有忠心大臣愿意为皇上肃清逆贼——”
“不会了。”晏玄景回神,走到龙椅上坐了下来,“元国师说得对,齐国大臣都是一群软脚虾……其实朕也是个软脚虾,所以不怪他们。朕用了六年时间都不能使大臣们忠心于朕,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又怎么敢得罪晏九黎?”
强将手下无弱兵。
君强则臣忠,君弱则臣佞。
他这个一国之君都做不到铁骨铮铮,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臣子不畏生死?
“罢了。”他低低一叹,带着几分自嘲和悲凉,“罢了,罢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命运如此,他无法反抗。
乱就乱吧。
……
因为皇帝的三道旨意,朝中局势再次发生变化。
萧清河年轻有为,三十几岁就当上了户部尚书,瞬间成为京城媒婆眼中最优秀的夫君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