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气氛僵持之际,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御前总管安公公手持拂尘,款步而出,眼神犀利地扫过众人,眉头微蹙,声音尖细而威严:“何事喧哗?”
春梅正欲开口,却见章天爱已轻盈上前,福身行礼,语带温婉又不失庄重:“安公公,别来无恙。久未向父皇请安,心中甚是想念。”
“即便身为前儿媳,亦应恪守礼数,特来拜见。加之近日太子与妹妹离去,我心有千言,渴望面陈皇上。”
安公公闻言,目光在章天爱身上细细打量,心中暗自惊异。
这位前太子妃非但未显丝毫落魄,反而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风韵,柔弱中带着坚韧,让人不禁心生怜意,又觉其非通寻常。
“娘娘此行,莫非只为请安与请罪?”安公公试探性地问道,心中已暗自揣测其来意。
章天爱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却坚定:“正是。我深知自已过往之失,让父皇蒙羞,更让天下人失望。”
“但此心拳拳,欲为太后娘娘祈福之心未改,即便身处困境,亦不曾有一刻忘怀。我愿亲自向父皇请罪,并有一事相告,望公公成全。”
一番话,情真意切,既表达了对皇权的敬畏,也流露出了个人的真挚情感。
章天爱不等安公公说什么,又续道:“若得安公公垂怜,代为通传皇上,无论皇上是否愿意见我,这份情,我章天爱必铭记于心,感激不尽。”
安公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言语间记是讥讽:“哟,前太子妃娘娘好大的面子,竟还敢踏入这禁地。不管你怀揣何种心思,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你本该是笼中鸟,竟能逃脱至此,看守之人真是玩忽职守,此事我必严惩不贷!”说罢,他轻挥拂尘,似乎连与她多费口舌都觉得厌烦。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那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声轻叹,随即唤来侍卫准备应对。
章天爱却是不为所动,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即便前路是死,我也要在生命的尽头,向皇上请罪,求得一面之缘。若今日不成,我便日日来,夜夜求,直至皇上愿意见我。”
“至于安公公您,是否会因此而烦扰,那便不是我所能顾及的了。”言罢,她转身欲离,留下一片愕然。
安公公沉默片刻,心中暗自腹诽:这前太子妃,倒是真有几分韧性。
他冷哼一声,转身步入内殿,决心将此事禀报皇上,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要让这女子明白,有些门,一旦关上,便再难开启。
殿内,燕昭帝慕容硕正闭目祈福,一身便装难掩其尊贵气质,墨发如瀑,面容沉静,眉宇间透露着不凡的帝王之气。
安公公跪伏在地,细细禀报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待他言毕,慕容硕缓缓转身,轻声问道:“你说,前太子妃欲见朕?”语气中不带丝毫波澜,却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慕容硕身姿挺拔,而立之年却更显沉稳与俊逸,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仅在眼角留下几道细微的纹路,为他平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每一下都似乎在诉说着某种决断。
“是的,陛下。前太子妃娘娘,确有此意。”安公公再次确认,心中却已料到,这场突如其来的会面,必将掀起一番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