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琴看得清楚,微微皱眉,冲着来人冷冷喝道:“计蒙,我带侄子回家做客,与你何干?”
“废话少说。”
呵斥声中,计蒙三两下杀散前来阻拦的兵士,迅速来到伯琴面前。
他扬起那张青如蟹盖的大脸,瞪着那双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灰狼眼,狠狠一抖手中的奇怪兵刃,震得满脸横肉上下乱颤,惊得两道扫把眉和满面虬髯瑟瑟发抖,裂开那坨塌鼻梁下的硕大鲶鱼嘴,露出一口黄澄澄的大板牙,厉声吼道:“伯琴,你不帮大王也就算了,为何反戈一击,相助你们自家的仇人?”
“我谁也不帮。”伯琴面无表情,不紧不慢地既像呵斥又像解释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搬弄是非,我只是带敖继去觐见陛下,顺便帮他治病疗伤而已。”
“不行。”计蒙喝道:“敖牧正医术高超,哪用得着你们?”
两人正在争辩,只见那手持雁翎枪的络腮胡子也已冲杀过来,抡起手中的鹰钩双翅雁翎枪,冲着计蒙迎头砸落:“拿命来。”
“伯琴,你居然和姬云勾结,看你怎么再见大王?”
眼见强敌杀来,计蒙冲着伯琴怒吼一声,转而看着砸向头顶的鹰钩双翅雁翎枪,不仅不架不挂,毫无躲闪之意,反而怒极大笑,抡起手中这柄一矛三戈状的奇怪兵刃,迎着雁翎枪斜抽过去,鄙夷骂道:“呸!屡战屡败,还口出狂言,不怕闪了舌头。”
喝骂声中,两杆兵刃狠狠撞击在一起,“当”的一声巨响,雁翎枪高高弹起,计蒙纹丝未动,而络腮胡子却蹬蹬倒退两步,微微一怔,似乎趁机调息,却又抬头催促伯琴:“伯琴,你快走,我帮你断后。”
“哼!”伯琴又是一声冷哼,神色傲然地嘲讽道:“鬼臾区,我若想走,谁也拦不住,可你这样挑拨是非,我还偏不走了。”
说着,伯琴手中的短斧向远处的巍巍高山一指,不屑冷笑道:“既然你们愿意打架,我便去那山上看热闹好了。”
“是极是极,公子高雅,自不该与这些凡夫俗子混在一起。”伯琴话音刚落,忽听长发女子温柔的声音从他所指的方向远远传来:“更不能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奸计得逞。”
闻听此言,伯琴不由大吃一惊,甚至比陷入乱军阵中还要吃惊许多,急忙定睛望去,只见正北几里外的高山脚下,一朵红云已经冉冉升起,急速向这边飞驰而来。
鬼臾区和计蒙也已听到这女子的声音,均感惊讶,不约而同地向那朵迅速飞来的红云瞥了一眼,又迅速看向对方,心中均想:“原来伯琴还有援手?他到底想干什么?”
面面相觑片刻,两人转而又同时看向漂浮在半空中的伯琴,却见伯琴左手挟持着敖继,右手短斧垂在腰间,早已不辞而别,急速西行,已经远在十几丈外。
惊愕之中,两人似乎有些懵懂,不由又对视一眼,却几乎又同时大喝一声,高举兵刃,奋勇上前,杀在一起。
高手对战,往往对周围的环境充满警惕,尤其在这两军混战之中,更要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对方有人暗中偷袭。
所以,鬼臾区和计蒙“叮叮当当”的交手不过三五个回合,便同时察觉到那朵红云已经迅速飞到两人头顶上空,
更令他们两人惊讶的是,这朵红云却并没有随着伯琴追向西方,而是忽悠盘旋一个大圈,又缓缓停在两人的前上方。
两人暗自警惕,不约而同地收住兵刃,仰面观看,只见这片红云却是一块红布,而红布之上,一个貌美如花的长发女子娉婷而立,似笑非笑地低头俯视着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