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栖没有犹豫,从容上前来到月牙凳坐下。
赵公公亲自帮着老齐王挽起衣袖,露出手腕,又将之小心翼翼捧着搁在手枕上,徐云栖开始搭脉。
贺太医从银杏手中接过徐云栖的医箱,端了个锦杌坐在她身侧,徐云栖搭腕片刻,便停了下来,她蹙着眉打量老齐王的脸色。
老齐王脾性不好,哪里任由一个女娘打量,当即脸色沉下来,“本王跟陛下一个病症,你便学着给陛下扎针那般,给我扎针便是。”
徐云栖却是摇头,“殿下,您的头风与陛下迥然不同,与其说您是犯了头风,还不如说您是消渴症。”
一听是消渴症,贺太医差点呛一口水,他晦涩地看了徐云栖一眼。
过去齐王的病都是范太医在治,范太医早诊断出齐王是消渴症,并嘱咐齐王如何调理,可惜齐王不听,继续大鱼大肉吃着,眼看病状越来越严重,他老人家便在太医院闹,骂范太医是庸医,范太医无法,便只得顺毛捋,半哄半骗糊弄至今。
但贺太医没料到的是,徐云栖竟然一把脉便断出真章,这等本事委实让贺太医吃惊,以至于他事先并未跟徐云栖通气。
这下好了,消渴症三字便是捅了马蜂窝。
齐王果然怒了,“胡说,过去每每我有头昏之症,你们院使范如季便给我扎针,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你昨日怎么治好陛下的,今日怎么治好本王!”
徐云栖面露无奈,“殿下,消渴症可不能胡乱治。”
老齐王气哼哼道,“到底什么是消渴症?”
贺太医解释道,“消渴症便是指一人多饮多尿多食,却偏生消瘦乏力之病,长此以往,容易出现头晕目眩,四肢麻痹等症状,再而”联想这位老齐王的毛病,贺太医并未往深里讲。
头晕目眩倒是有,却不到四肢麻痹的地步,老齐王摇头,“你断错了,我不是这个病。”
徐云栖苦笑,“消渴症患者,所尿便甘甜,只需尝一尝便知。”
老齐王听到这里,脸色一沉,他每日出恭便能闻到一股腥甜的气味,难不成还真是这个病。
“这个病好治吗?”
贺太医与徐云栖相视一眼,露出为难,贺太医起身拱袖答道,
“回王爷,此病不在治,而在养,若是病患从此戒了荤腻,饮食清淡,多动少思,慢慢调养便可减轻症状。”
老齐王也不多言,将手臂伸出来,“行行,你开
()始扎针吧。”
老齐王显然是听说徐云栖医道卓绝,针灸出神入化,便如此这般。
徐云栖却是满心犯难,她起身施了一礼,柔声道,
“殿下,消渴症的治疗与头风发作不同,您既然是消渴症引起的头晕目眩,便不是扎针能治好的,不如这样,我与贺太医给您开个方子,从即日起,您依照贺太医方才的嘱咐行事,这病咱慢慢治。”
徐云栖没告诉他,这个病几乎没法根治,更何况齐王已病入膏肓。
老齐王脸拉得老长,“昨日你施针一次,便把陛下多年沉疴治好了,到了本王这里,你便不肯下针,是何缘故?瞧不起本王?”
贺太医闻言冷汗涔涔,赶忙躬身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