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珩起身朝他作揖,“老师,是我之过错,害徐云栖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苦。”
若他对她更好些,她定然能早些与他坦诚。
荀允和毫不客气地回了他一句,“你错的又何止这些?”
裴沐珩哑口无言。
他虽一直没承认荀允和岳父的身份,荀允和好似对他这女婿也很不满意。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
荀允和深深喘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寻到老爷子,这件事我来办,你别插手。”
熙王府如今在风口浪尖,荀允和办事比裴沐珩来的方便。
裴沐珩却摇头,“云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决不能袖手。”
荀允和正待说话,廊庑外传来徐云栖的嗓音,
“书房有客人吗?”她听得里面有动静。
荀允和许久不见女儿,迫不及待绕出门来,对着角落尽头亭亭玉立的姑娘唤道,
“囡囡”
一想到女儿独自承受那么多,荀允和心里翻江倒海。
此刻他与裴沐珩心情一般无二,若是女儿能信任他,接纳他,让他给她遮风挡雨该多好。
可惜说再多都是惘然。
片刻过后,三人重新进了书房,裴沐珩大抵将事情解释清楚。
徐云栖坐在罗汉床没说话。
荀允和已收敛怒容,思绪飞快运转,
“太医院的档案不必查了,十年前发生大火毁过一次,另一份藏于大内,除陛下外,谁也无权查阅。”
徐云栖愣了一下,“能查到是什么人放的火?”
荀允和坐在北侧屏风下的太师椅里,神色晦暗摇头,
“不必查,我大抵猜得到是谁。”
徐云栖和裴沐珩相视一眼,均沉默了。
这幕后之人,他们夫妇二人何尝没猜想过。
荀允和开门见山道,
“逼得太医院院使自杀,在三十年前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只有三人,陛下,皇后与燕贵妃。”
“而首先要排除的是陛下,云栖给陛下看诊过,陛下丝毫没怀疑,也就意味着他并不知柳太医死亡之真相。对了,”荀允和说到此处看向裴沐珩,
“柳太医之死与你父亲直接相关,熙王怎么说?”